以然,隔壁忽然传来哀痛的哭嚎声,沈慕青无端端打了个寒战,后颈汗毛直竖,循声出去,冲到了隔壁的韩家。
韩母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哭诉道“我的女儿啊!”
韩父在旁边红了眼眶。
电视里亦来回播报着那则早间新闻。
沈慕青心脏咯噔一下,近乎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怎么了?”
韩父闭目,潸然泪下“小绯……小绯在那架飞机上。”
沈慕青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韩母哭得肝肠寸断,韩父挺拔的背影慢慢弯下,在妻子身旁蹲了下来,强忍着哽咽安慰道“警方说了还在打捞现场,说不定小绯没事呢?”
韩母扑进丈夫怀里,嚎啕大哭。
他们都知道,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
沈慕青只是愣愣地站着,好像整个人被抽空了灵魂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
经过几天几夜的救援打捞,全机包括机组人员共264人,罹难者264人,无一生还。迫降失败,引发了爆炸和大火,韩子绯尸骨无存,只在漂流了极远的海面上,找到一个熏黑了的金属水壶。
所幸里面的遗书和蝴蝶标本都保存完好。
水壶的杯盖内侧刻有韩子绯的名字,没多久便被警方送到了阳西巷。韩家升起了灵堂,白发人送黑发人,满目缟素,日夜奏着哀乐,灵堂中央是韩子绯的黑白遗照,笑容灿烂,永远停留在了她的二十二岁。
遗书转交到了沈慕青手上。
韩母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把东西交给她就走了。
沈慕青很平静地展开了那张叠得并不工整的遗书,很平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字迹歪歪扭扭,努力去看才能辨认清楚。
给沈慕青
要开心。
末尾是一个笑脸,笑脸画得很简陋,很丑,最后一笔画歪了,斜里飞出去一条杠,嘴角拖得老长,有点滑稽。
她叠好了这张遗书,工整的,一丝不苟的,强迫症似的边角对齐,连同蝴蝶标本一起,收进了一个木盒子里,上了一把锁。
再也没有去看过它。
她不想听,不想看,藏起来,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韩子绯“头七”的那一天,沈慕青孤身一人去韩家祭奠。她取了三支香,点燃,静静地凝视着灵堂中央的黑白照片,很奇异的,她依旧平静,平静到心湖没有一丝波澜。
她甚至牵起唇角,轻轻地笑了一下。
这是谁的恶作剧吧?还是一场太过漫长的噩梦?
真的很没有意思啊。
怎么还不醒?
她与世隔绝的听觉里忽然出现了一阵骚动,沈慕青反应迟钝地转过了脸,旋即她头重重地往旁一偏,嘴里尝到了轻微的血腥味。
韩母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始终听不真切。
她眼泪满眶,眼珠血红,抖着声音指责道“要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去什么墨西哥看蝴蝶,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还有心吗?!”
“沈慕青,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
沈慕青茫然地想她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被推搡在地,韩母疯了般扑了上来,歇斯底里,两手合握掐她的脖子。
沈慕青没有反抗,甚至没有挣扎,只是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几个人上来拉扯着韩母,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桌子椅子倒塌了一片。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