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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
    半疯半醒的华阳大长公主,为伤痛怒恨侵蚀地几无理智,心中唯有一念,如炽焰升腾,人也随之抢步上前,只想着将手中冰冷尖锐的长簪,插进那男童脆弱的喉咙,取了那对贱人孽种的性命,为她的一双儿女报仇。

    然,她一个常年被囚的疯病妇人,怎比得上武艺高强的皇家侍卫,刚踏出半步,即被从后制住肩臂,而站在太子殿下身旁的沈适安,见华阳大长公主突然发狂伤人,下意识就护在了元晗身前,那只原本用力刺来的长簪,因握持的主人华阳大长公主,被侍卫掰折手腕吃痛失力,滑落下去,擦着沈适安背部的衣裳,摔在地上。

    此处动静,惊动了不远处的皇帝与温蘅,惊魂未定的温蘅,急忙走近前来,将晗儿搂在怀中,仔细打量他是否伤着了哪里。

    元晗并未受伤,但生来备受呵护、未见人间阴险的他,是着实受了一惊,他看向那形容可怖的疯妇人,怔怔地喃喃轻道:“她是想要杀了晗儿吗……”

    尽管听舅舅说过这疯妇人心思恶毒、不可理喻,但一想到是沈叔叔的母亲,想要杀死他,元晗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也不知这是何感觉,只是闷闷地转过头去,靠在母妃怀中。

    皇帝强抑心中惊怒,和声让温蘅把孩子带走,而后转看向华阳大长公主的眼神,冰寒如刃,几能生生活剐了她!

    尽管放在晗儿身边的大内侍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莫说一个被囚多年的妇人,便是有人蓄意行刺,也不可能得逞,但深爱孩子的皇帝,心中还是不免感到有些后怕,对华阳大长公主,更是恨极怒极。

    原想着明郎至死都是孝子,故而命人将华阳大长公主带到这里,让他们母子做今世之别,但没想到多年的宽容囚禁,犹未能令华阳大长公主消退歹毒之心半分,竟敢如此丧心病狂地对晗儿痛下杀手,皇帝越想越是怒恨翻涌,真想即刻杀了这毒妇泄恨,但,此处乃沈氏墓园,他现下,是在明郎与淑音面前。

    连日来的沉重伤思,终是暂压了汹涌的杀意,皇帝嘉奖了救护的侍卫并沈适安,命人将武安侯府的管家传来,淡瞥了他一眼道:“往后府里,不必再为元宣华煎药了。”

    华阳大长公主闻声猝然冷笑,她身体虽被钳制地动弹不得,但双目却冷冷地剜视着皇帝,沙哑的嗓音,如一把豁口的铁刀,直朝大梁的九五至尊劈去,“你倒不如杀了我!!”

    皇帝淡道:“死是便宜你了,朕还想等看你彻底疯癫,想让天下人一同看看,不可一世的华阳大长公主,彻底沦为疯妇的模样,想来,那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华阳大长公主冷笑的面皮僵住,而武安侯府管家,则早已喏喏称是,那治疗疯病的药汤,是原先侯爷吩咐为大长公主每日煎上两服,从而如此煎了多年,如今侯爷已逝,圣命如此,自然遵从。

    于是,自此日后,再无药汤端送至华阳大长公主面前,武安侯府也有了正经的新主子,尽管还是不满十岁的孩子,但处事颇为老成,对名义上的祖母华阳大长公主,也是尽心奉养,尽管即使他再怎么尊恭,也常遭大长公主斥骂指责,新侯爷在衣食之物上,依然并不短缺他名义上的祖母,一如他父侯在时。

    但也,只能是衣食之物了,御命之下,再不会有人端呈治疗疯病的药汤,早晚两次,伺|候华阳大长公主服下,原就常发疯病的华阳大长公主,因失子之痛,越发疯狂,渐渐一日比一日,清醒时候更少,有时甚至能整整五六日,都无半分清醒时刻。

    时光飞逝,渐渐夏去秋至,寒凉的秋雨下了一场又一场,淅沥的落雨声中,武安侯府诸侍,私下里都在议传,大长公主殿下,怕是等不到今年年底,就会彻底疯癫了时,又听宫内传了件稀奇事,圣上不知因何缘故,竟不慎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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