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道。
答案几乎不需要吕徽细想。但她还是争辩“单疏临,依你在西京的力量,如何保不全一个人?”
可见,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荒唐可笑的借口罢了。
“不能。”单疏临却应道,“吕徽,我不能。你可以说我能在西京悄无声息杀掉一个人,但我没法正大光明的保护一个人。”
“保护,永远比破坏艰难十倍,或者更多。辞音,你这样聪明,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吕徽当然明白。她再明白不过。但正是因为明白,她才觉得这般无力。
稍往后靠,吕徽感觉到后背单疏临身上体温,闭目觉得稍稍暖和了些“所以单疏临,你就放弃了她。”
放弃原本属于应夫人的性命。
“从理智角度看,于应家而言,应之问更加重要。从个人情感上看,我更希望他活着。”
二者去其轻,是单疏临最擅长的抉择。
“嗯。”吕徽只觉得心中烦闷。她自然知道单疏临的选择毫无错处可挑,但就是因为这种迫不得已,才是真正叫人无法接受的源头。
“想要有所改变,就必须有所牺牲。”单疏临抱着吕徽,推她躺下,“这是必经之路,永远无法避免。”
朦胧之间,吕徽喃喃道“单疏临,应老爷又是怎么死的?”
她怎么可能相信,应老爷真的是杀害应夫人的凶手?她更不会相信,在她和单疏临走前还勇敢面对一切的应老爷,会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吕徽没有听见单疏临的答案,就已睡沉,单疏临却久久都没了睡意。
应老爷的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照理来说,皇后没有必要对应老爷动手,应家就已经会乱作一团。
杀掉应老爷,对梅宛之没有半点好处。
除非,这件事情的促成者,还有第三方人物。
只是,这个人究竟会是谁?
单疏临将来宾整个过滤一遍,都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
没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有非杀应老爷不可的理由。这件事恐怕不会就此结束,还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
紧搂住怀中熟睡的吕徽,单疏临心中有一丝安定。他低头,嗅着吕徽淡淡发香,暖了面庞。
没关系。究竟是什么阴谋,他只需要慢慢拆解。至于吕徽的宁静,无人能打搅,他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搅。
闭目,单疏临清醒着,直到天亮。
吕徽是被踹门声吵醒的。应之问冲进了吕徽的太子殿,魏双提着刀跟在应之问身后,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应之问挑开纱帐,瞧见里头单疏临还在睡,很不得一把将他从温香暖玉中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