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天,她才惨白着脸,从痛苦中转醒,一睁眼,就见天青色的床帐,账上垂着两个拳头大的铜球,铜球中飘出来淡淡烟雾,是梅花的香气。
白凤手中捧着书卷,仍旧是雪白的圆领大袖道袍,就坐在床边,黎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眉目间似有光华流动,浓烈的颜色将凌厉的五官压了下去,柔雪无暇,红唇微微翘起,半开的双眼看了一眼黎清,带着雍容懒散。
黎清的心猛跳一阵,别开视线,看向窗外,星月微明,云山雾罩,群山如同猛兽潜伏,不分东西。
这是在哪一座山巅之上?
白凤微笑道:“醒了。”
黎清低声道:“恩。”
白凤道:“看来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问吧。”
黎清疑问实在太多,一时竟不知问哪一个好,沉默半晌,道:“白先生,我为什么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因这缘故受尽委屈责骂,如果不应该看到,为什么会看到,难道是专门为了折磨她吗?
白凤道:“人是世上最强大的生物,一切鬼神都由人心演化,谁都能看到,只是人都太匆忙了,闭塞了耳目,你能看到,说明你比别人都要聪明敏锐。”
黎清心中被白凤这温柔压地沉甸甸的,她的苦与不甘都化作热泪,滚滚而出,心事都随着眼泪流淌,眼中渐渐又有了坚韧的神情。
白凤伸手抹去她的眼泪,这眼泪滚烫,他透过这眼泪触摸到黎清十几年无处安放的热情,道:“什么也不必害怕。”
黎清的眼泪终于停住了,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白凤道:“哦?一个问题?我以为你会有很多困惑想要问我。”
黎清道:“我确实有很多疑问,但您若是能答应我这一个问题,其余的自然可以慢慢再问,若是您不答应,我还是不问为好。”
白凤道:“我不能答应你。”
黎清没想到他连问也不问就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话,神情难掩黯然,道:“为什么?”
白凤道:“你留在我这里只会被牵连是非,好好休息,后天我送你下山。”
黎清见凤先生双手之下烟雾袅袅朝她涌来,随后她便觉得深思倦怠,昏昏欲睡,不由强打精神,道:“您做了什么?”
白凤一笑,道:“果然很敏锐,睡吧,小阿清。”
黎清听着这一声“小阿清”,整个人仿佛跌入了云中,只迷迷糊糊听到屋外传来阿尨清脆的叫声:“臭虫子,你的剑为什么这么长?”
一个少年声音道:“小屁孩懂什么,男子汉就是要长。”
阿尨道:“你拿着剑要干嘛!”
少年道:“我要看看谁大胆包天把地魔放走了!”
黎清尽力想要不睡,眼皮却不听使唤往下掉,最后只看到一个美貌少年扛着一把长长的剑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心道这把剑真长啊,随后陷入了睡梦之中。
这一觉睡过去,再醒来已经已是白日,窗外依旧是云雾渺渺,阿尨化作人形,坐在床边玩一只草蚱蜢,见她醒来,高兴地跳起来,道:“太好了,你终于起来了!”
黎清肚子咕噜一声,算是作答。
阿尨道:“你饿了吗?臭虫子,她饿了!”
窗外有人一跃而起,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