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萧昀是死过一次又回来的。
而且——
上辈子他和武昙做过亲，即使多年来一直关系不睦，他也不会不知道自己那个小皇后的生辰究竟是在哪一天。
萧昀盯着面前武昙明显露出几分惊慌的面孔，申请冷峻。
武昙在她面前强作镇定，只是扯了个笑容出来打哈哈：“陛下究竟是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的。”
同时脑中已经思绪飞转，再推想究竟是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
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武家的几个人和霍芸婳那两兄妹。
武家这边的人，都知道利害关系，也就一个武青琼不太靠谱，万一真被人威胁或者算计了，是有可能套出她的话的。
而霍芸婳早就被她强行封了口，也不太可能说。
至于那个霍常宇——
那就不是个能成事的，按理说也不该在他们武家如日中天的时候来招惹。
武昙想了一圈也没能想清楚这消息究竟是从哪里走漏的。
可萧昀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却是肯定已经无法遮掩了。
“你的生辰明明是六月十二，当年你武家送进宫去也朕合八字的帖子上却写的是六月十三。”萧昀道：“帖子是孟氏送去的，后又是武老夫人当着母后的面确认拿走的，你确定你不知情？”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对于前面发生的事，细节就不是掌握的很清楚了。
武昙的八字帖被改了，必然是萧樾所谓，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这个武昙到底知情不知情——
一开始萧昀确实也不确定，可现在看她这个反应，就心里有数了。
她——
也是知道的！
萧昀冷着一张脸，神情也明显透着几分阴郁。
武昙如何听不出他言语之间的威胁之意？
他说那帖子是老夫人当着姜太后的面确认后拿走的，也就是说，就算她推说不知情，可老夫人头上那一顶欺君大罪的帽子已经扣严实了。
欺君重罪啊！认真追究起来，是要祸及满门的！
武昙暗暗提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就满脸无辜的扯出一个笑容来，自若说道：“臣女确实不懂陛下这到底是在说什么。陛下知道的，婚姻大事，讲究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说的当初是指的什么时候？没人跟臣女提过送臣女的八字帖进宫的事。”
顿了一下，仿佛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又继续道：“我二娘现在虽然已经过世，但陛下既然说我祖母也知晓此事，那便容臣女回去问问她是否确有其实再说吧！”
冷静下来，她也立刻就想明白了——
萧昀抖出这件事的直接目的，并不是为了追究他们武家的欺君之罪。
如果他真要问罪的话，单凭着姜太后的说法，就算手上已经没了那封帖子做作证，也能治罪武家了。
当初换八字帖的事，虽然武家捂的严实，没外露，所有的下人都以为宫里直接就要的三小姐武青琼，而压根不知道里面还有二小姐的事，所有他们谁都没有多想这件事。可武昙的生辰毕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萧昀有心想要求证，随便抓几个在他们府里做事的老人一过堂，也就一清二楚了。
既然萧昀是有别的目的，武昙心下反而安生了许多。
她这个人，向来能屈能伸，此一时彼一时，这个节骨眼上——
自然除了生死以外的都是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