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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昨日还破天荒地给他送吃的——那胡天胡地的长公主还带了个厨娘来,歇琴院里没有厨房和灶头,便在茶水房里支了个红泥小火炉,拿混了沉水的香炭饼当柴烧,每日开小灶弄些个汤汤水水。钟阿毛也同她沆瀣一气,突发奇想要煮什么白梅粥,把园子里一株不远千里从玉笥山上挖来的绿萼白梅几乎薅秃了,煮了一陶罐粥出来,阿翁那里孝敬了一些,他也有份倒是始料未及。他尝了尝觉得尚能入口,便分了两顿将那罐粥全数吃了,差点没撑破肚子。他已经这么给脸了,没想到钟阿毛毫不领情,翻了个白眼道:“谁叫你全吃完的?”——不是你叫我吃的么?!

    钟蔚心力交瘁,觉得这些人大约是智识所限,行事没什么分寸章法——他这样深明博察的人中精粹既然得天地造化所钟,大抵是要多担待些的。

    ***

    卫琇那些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底子还在,又急着想见姜二娘,三日后便差不多好了,这痊愈的速度连每日来问诊的大夫看了都有些吃惊。

    卫十一郎走出院门第一件事便是去茅茨堂找姜二娘,却没见到人,迂回地找人打听了一番,才知她前一日离开了钟府,大约是有事回姜家去了。

    卫琇满腔的期待不上不下没着没落地梗着,却也只能暂且按捺——值此多事之秋,久缺侍觐难免生变,如今既已病瘥,自然不能再怠惰了,何况他几日没回家,府中那一摊子事情也撂下了。

    卫琇想到这些事情便觉身处淤泥之中,整个人都感觉滞重起来,然而再艰难困苦,也没有人可以替代他,这是他不可推诿的责任,他早已过了随心适性的年纪,也没什么不甘和委屈,当即盥栉更衣,换了朝服入宫面见天子去了。

    最近天灾一桩接着一桩,朝会也从原先的三五日一次变成了一两日一次。

    卫琇回了趟自己家,到得宫城已交巳时。这时候大朝会已经散了,天子多半是在宣德殿,不是在与近臣议事,便是在批阅奏表处理政事。

    卫琇便径直前往宣德殿。

    前些天接连下了几场大雪,草木、屋瓦都覆了厚厚一层雪,更显得宫室光明,阙庭神丽,宛如琉璃仙境一般。

    卫十一郎走到殿前,往上望了一眼,丹陛有专门的杂役清扫,看不见丁点残雪,在白茫茫的天地中红得触目惊心,他正了正头顶的三梁冠,神色淡漠地拾级而上。

    小朝会刚结束,司徒钧方才被他外祖韦重阳和裴霄来来回回的车轱辘话搅得心烦意乱,将昨日收到凉州捷报的欢欣之情也冲淡了不少。他觉得困顿不堪,可一看案头堆积如山的奏表,只得揉了揉眼睛提起笔。

    才写下两个字,便有内侍入内禀报,卫琇在殿外求见。司徒钧没想到卫琇这么快便痊愈了,有些吃惊,皱了皱眉,复又松开,立即宣他入内。

    卫琇步态端雅地走上前去,行了个礼道:“臣偎慵堕懒,妄居斯任,不能为陛下分忧,请陛下降罪。”

    司徒钧赶紧站起身绕到案前将他虚虚扶起,不管心里究竟如何想,至少面上是意外又欢喜:“卫卿为我大靖社稷夕寐霄兴,鞠躬尽瘁,以至于积劳成疾,何罪之有?”

    两人礼尚往来地客套了一番,寒暄得差不多了,司徒钧便切入正题:“今日卿来得巧,孤恰有一事相托。”

    “陛下言重,臣敢不效命。”卫琇立即道,心中却开始思量起来。

    “卫卿不必担忧,是好事。”司徒钧笑了笑,转身从案上取了凉州的捷报递给他。

    天子春秋正富,眉心却已经有了淡淡的纹路,只有微笑时才令人恍然记起,这九五至尊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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