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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闫寸:让你偷袭,脑袋掉了吧
脖子吗?我觉得……喷了很多血。”

    闫寸只好道:“嗯,砍头。”

    吴关又道:“只是砍头?伤到他别的地方了吗?”

    “应该没有。”

    “咱们回去。”吴关坚决地拽住了缰绳,“这是个机会。”

    闫寸亦坚持自己的判断,“太危险了,若是同样的偷袭再来一次,我可没把握招架。”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只要拿到那具尸体,河神之说明日便可攻破。”

    闫寸明白了吴关的用意,他犹豫一瞬,终于带着吴关调转方向,向着刚才打斗的地方摸去。

    “或许他的同伴已收了尸。”闫寸道。

    “或许没有。”吴关坚持道:“你怕他们偷袭,他们也怕你埋伏在那里,袭击收尸之人。”

    两人沉默着。

    太黑了,吴关根本无从分辨方向,更感觉不出走了多远,一切全凭闫寸动物般敏锐的感觉。

    “找到了。”

    声音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但因为两人离得足够近,吴关还是隐约听到了。闫寸不知何时下了马,这一路他都是牵马步行的。

    吴关也下了马,朝着闫寸所在的方位摸索。

    然后,他就撞在了正撅着屁股扛尸体的闫寸的身上。

    闫寸侧身,护住屁股,咕哝了一句什么,听不清。

    “怎么了?”吴关问道。

    “头,头没找着。”

    “我来找。”

    说着吴关开始四下逡巡,并不断地拿脚试探。他算是体会到了何为瞎子摸象。

    不多时,“象”被吴关踢到了。

    他弯腰,庆幸第一下摸到的是死者的头发,而不是断颈。

    吴关提起死者的头发,回到了闫寸身边。

    闫寸已扯破衣服做了个布兜,稳稳兜住了脑袋。

    尸体被安置在吴关来时骑的那匹马上,两人同乘瘸腿,很快隐在了风中。

    翌日,天光熹微。

    此刻正是值夜的衙役哈欠连天时,再有半个时辰,就该换班了。

    昨夜县令通宵审讯赵福,拷打之下,赵福招了,老船工是他杀的。

    终于拿到画过押的口供,可莫再节外生枝了。

    就在县令走出监牢,在风中缩头暗忖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

    “不好啦!”

    县令心里咯噔一声。

    他先叹了口气,才道:“又怎么了?”

    “河神又索命啦!六块儿,和老船工一模一样!”

    “什么?!”县令吓得连退三步,背靠监牢门框,才堪堪站稳,没摔个屁股蹲儿。

    他恨恨地将手中的口供叠了叠,塞进衣袖。

    “死者是谁?”县令问道。

    “毛六。”

    古时平民几乎都以姓氏加排行起名,因此重名率极高,衙役又忙解释道:“东来米行的大伙计,武行出身,练过些拳脚功夫,跟咱们县衙的两三名公差是师兄弟,挺熟。”

    衙役一说,县令就想起来了。

    好像确有这么一号人,偶尔跟手下公差厮混。

    “啧,怎是他……”县令捋着胡子思索。

    “人就死在河边,亏得今日风大,百姓多闭门不出,否则……”

    “快快快,先收尸。”

    “是。”

    收尸现场,只有零星几人围观,皆是鄂县的旧掌柜、旧伙计。此刻他们的脸色十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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