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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 闫寸:真的
好处的肌肉上。

    能看出来,他不是易留疤的体质,许多伤疤都已平复,淡淡的,于是无法想象曾经的伤口有多严重。

    “我看已经能沾水了。”吴关道:“不过最好别长时间泡在水里,你冲洗一番就赶紧擦干吧。”

    “好。”

    或许男人在一些事情上总是缺乏耐心,无论他们如何立志要好好洗澡,真待实施起来,不多时就开始觉得麻烦,最后总会以“差不多就行了”草草收尾。

    闫寸和吴关也不例外。

    走出浴肆时,闫寸又往柜台上丢了两串铜钱,引得掌柜眉开眼笑。

    两人骑马往县衙去,闫寸任由长发飘飘,颇有魏晋名士风范。

    吴关换了干净的新衣,浑身清爽,他伸了个懒腰,闻着袖间的香味,叹道:“终于有个人样了,说真的,洗完澡我觉得病都好了。”

    闫寸道:“你可知道,许多百姓一辈子都不曾去过浴肆,也不曾用过皂角。”

    “好不容易当个官,你就让我奢侈一把,别忆苦思甜了,成吗?”

    “哪来那么多新词。”闫寸笑道。

    “先别说新词了,我这头发咋整啊?”

    吴关后脑垂着的几团,已吸引了无数目光,还有人窃窃私语。若他自己一人骑马穿行,或许还没这么高回头率,可他跟在闫寸身后,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搁我阿耶的法子,直接割了完事儿。”闫寸道。

    “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吗?”吴关道:“你别骗我,我读过唐律,随便割发可犯了法。”

    闫寸耸肩,“是啊,受之父母,所以我阿耶给我割发,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小时候我全家在北境,缺水,洗澡更成问题,再加上小孩不懂事,瞎跑瞎玩,前脚刚洗干净,后脚出一趟门,就能滚成泥猴子。

    我家男丁多,俩哥哥也不叫人省心,我娘在军中,管着百来号人的伙食,想起来帮我收拾头发的时候,早就团得解不开了。

    咋办?只能割啊。

    我阿耶便抽刀一割……”

    闫寸作势抽出了腰间佩刀,虚空一划。

    刀这种冷兵器,与温柔一点不沾边。尤其闫寸手中这把不知收割过多少人命的刀,寒光凛凛,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退意。

    但此刻,这把刀被他轻轻一挥,刀上的寒光似也柔和起来。

    一把好兵器,就像一个好朋友,总能与主人心意相通。

    “这是令尊的刀吧?”吴关道。

    “是啊,当年他替我割发时就吹嘘过,说他的刀割掉了多少突厥人的脑袋,煞气多么重,用这刀割一割头发,必能保我小鬼不近,长命平安。

    后来他们出征高句丽,一个都没回来,我常常想,是不是因为他们都没用这把刀割过头发?”

    闫寸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又道:“我还没谢你,帮我找回了刀鞘。”

    “你现在就能谢啊。”吴关道:“就用你这把辟邪的刀,帮我割一割头发吧,回了住处就割,我片刻都不能忍了。”

    ……

    不久后,吴关弯腰捡起地上大团大团的头发,道:“真长啊。”

    闫寸在他头顶捋了一把,道:“还行,剩下的足够束个发髻,包个幞头或戴个小帽,没人能看出你头发割过。”

    不多时,两人皆收拾停当,最后检查一遍随身携带的公文,一同出了门。

    大理寺位于布政坊,紧邻皇城,比万年县衙更接近权利中心。

    坏处是没了能罩着闫寸的顶头上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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