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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闫寸:文臣心都脏


    如今秦王背水一战,不仅为自己求活路,亦是为手下弟兄拼命,而你们,弓在弦刀出鞘之时,你们因小人挑唆,要叛他?”

    长久的沉默。

    无论是谁,做出此类生死攸关的抉择,都需要时间。

    就连无需选择的闫寸,都愣住了。

    真的反了?他要反谁?太子还是圣上?他有多少兵马?将如何行事?他此刻是不是已杀进长安了,否知为何秦王府被围?

    闫寸有太多疑问。不可控的感觉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阵胸闷。

    以往的案件,案子结了就是结了,可眼下的一连串事件,从杏花失踪开始,就如一个雪球,一开始闫寸推着雪球走,不知不觉间,雪球已大到将他裹挟了进去,他已无力推动或阻止什么,只能跟着雪球滚到未知之地。

    褚遂良突然抬了一下手,“我……我说两句行吗?”

    他本就是个文弱书生,之前受了伤,房玄龄一直将他护在身后,此刻即便要说话,他还是弓腰缩背,一副怂相。

    这懦弱的样子使得好几名府兵投来了鄙视的眼神。

    褚遂良可管不了这些,他的目光始终盯着一个人,“房队正,你与玄龄同姓,因此我对你印象颇深,听说当年浅水原一战,你与同队三人冲阵之时与秦王崩散,秦王亲率五十余人掉头营救……我不知其余三人如今是否健在,是否就在此地,我只问你,秦王可曾亏待过你?你是不是也要叛?”

    这番话娓娓道来,让众文臣眼中有了希望。

    冷落赵参军,拉拢其他府兵,重点拉拢可能感化的人。

    这是褚遂良的战略,也是眼下唯一能救他们性命的办法。

    被点了名的房队正愣了一瞬,很快给出了答案:“我不叛。”

    行伍之人多是直肠子,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他们的确会犹豫,可一旦决定了,就不会藏着掖着。

    这是褚遂良意料之中的结果,早在众府兵骚乱时,他就在观察几个重点人物的神色了,他看出了房队正的迷惑不解,也看出了忠诚受到考验的纠结煎熬。

    给出答案的同时,房队正转了个方向,他原本面对一众学士,此刻成了背对学士们,直面赵参军。

    他已换了攻击目标。

    陆续有人效仿。不多。

    再也不能给这些学士说话的机会了,赵参军爆喝一声:“杀!休听他妖言惑众!”

    他率先提刀砍向房队正。

    有人响应,跟着赵参军冲了上来,亦有尚未做出决定的府兵,冲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好喊着“参军莫急”,无甚作用。

    闫寸未开弓,他不知该帮谁。

    待他做出决定时,却发现自己已拉不动弓弦了。

    闫寸缓缓蹲下,揉着一侧太阳穴,试图缓解因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没成功。

    昏倒的瞬间,他看到长孙无忌笨拙地攀下房顶,亦加入了战斗。

    一定很惨烈吧。这是闫寸的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