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在寒山院里,即使隔着一片乌桕林,还能听见前面传来的哀嚎声。
女人往外看了一眼,心里一沉。
岑家败了?
穆笑笑睁大了杏眼,脸上露出了点儿惊恐之色:“夫人?”
岑夫人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从林家围困岑家这一天起,她就做好了岑家可能会战败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败得会这么惨烈。
她一直都不怕死,活着了无生趣,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意义,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等待着生命枯竭的那一天。
活着太苦了,活着对她来说就像个牢笼。
回想起青年临走前认真明亮的眼睛:“夫人,你活得像条狗。”
女人取下墙上的杏红色长剑,转身道:“穆姑娘,快跑,去找凤道友保护你。”
说完,没再管穆笑笑的反应,从容地走出了寒山院。
她活得的的确确像条狗,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活在岑向南、活在林黎、活在她两个儿子的人生里,从来就没一天遵从过自己的本心,但在岑家灭门,在死之前,她还想去救下几个人。
至少在死之前,好歹也发挥点儿医修和岑家主母的责任。
……
鲜血飞溅的脸上,微热。
她杀不完。
被一掌拍飞了出去,就势躲过另外一张血盆大口,乔晚抡着锤子站了起来。
根本杀不完。
乔晚咬牙。
两把铁锤,就算砸到魔兽身上也起不了多大用处,反而会招来更加凶猛的反扑。
远处一个四灵弟子挥手怒吼:“快跑!”
少女睁着眼,眼泪混着血一块儿往下淌。
这简直就像岑夫人把她自己的生命力统统都灌入了她体内。
爱恨不由人,她这一辈子耽溺于情爱,时也命也。
不论怎么落锤,劈中的永远是那几道虚影!
圆脸丫鬟流着泪,默默地想。
兴许还在顾忌着乔晚真正的身份,薛云嘲提枪一挡,没敢下重手。
全身赤||裸,老态暴露无遗的管事,跪在地上的时候,也多了那么几分悲壮的意味。
让它们自相残杀!
不过这雪是黑色的雪。
下一秒,就被奔袭的魔兽,给撕成了两半。
鲜血浸湿了锤柄,滑腻腻的,乔晚握着锤柄的松几乎脱力。
就算“四灵”们拼了命的去拦,魔兽还是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岑府深深处。
萧博扬往乔晚这儿看了一眼,破天荒地地主动开口提议:“我和修犬去救夫人。”
乔晚点点头:“我去南院那儿。”
岑夫人顿了顿,看着少女的目光有点儿复杂和无奈。
“你一动,不止筋脉补不成了。”岑夫人露出个笑,“连我刚刚送进你身体里那些灵力也全白费。这位四灵兄弟,劳烦你摁住她。”
乔晚拎起了地上两把重锤。
听音辩位。
她好像有办法了!
薛云嘲被震地往后退了一步,横枪格住了那五根利爪。
乔晚伸出手指,在脑门上点了两下,一举跃上了屋檐!
萧博扬捂住胸口,喘了口气,愤恨地想:至少这回可不能再像之前那么窝囊了。
重伤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