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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渡情(十七)
    子夜将近,天色如浓墨,死沉死沉的。司妍坐在厅里绣着花,一针落一针起,金丝线挑得老高,她的眼便借着这根丝往窗外瞥去。

    外头依旧无光,连零星的白都见不着。破鸟没回来,在外浪荡一天了。

    绣花针落下,司妍的目光又随着这根针飘到所绣的衣衫上,她拿的是件男袍,袍上绣纹精致细巧,都是外边绣坊绸庄里绣不出的样式。这叫缠枝莲纹,前朝就已失传,如今除了她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能绣此花样的人。

    司妍边绣边在想:若是她走了这绣针法传给谁好?破鸟的袍子谁来补呢?思忖半晌,司妍又觉怪没名堂的,她都要走了,破鸟是死是活与她有何干系?

    她拿起剪丝把丝线剪了,胡乱地把衣衫捏成一团,低头看了会儿很是碍眼,于是再把衣袍抖开,小心翼翼地叠齐整。

    就在这时,外头飘进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司妍不由侧首看去,不知什么东西从门处飞了进来,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几乎把石砖都砸裂了。

    司妍定睛一瞧,竟然是个人,他眼微眯,嘴里吊着半口气半死不活。一时半会儿,她认不出此人是谁,旭初提来灯笼细照,她这才看清那满脸的络腮胡子。

    原来他是霸爷。

    血腥气忽然浓烈起来,又黏又稠。司妍转过头,就见门外进来一头巨狼,浑身上下血淋淋,它一步一个血爪印,毛上滴淌下来的血在地砖上聚成一滩滩小血潭。

    司妍很嫌弃地蹙起眉,冷声而道:“你把这里弄脏了。”

    巨狼一听,连忙乖巧地坐好,屁股上的大毛尾甩来甩去,溅得门上全是血珠子。

    司妍不由翻起个白眼,很是无奈。她问:“今天杀了多少人?”

    巨狼依然很勤快地甩着尾巴,两眼弯起笑着回道:“一百五十六人。”

    “一百五十六?呵呵,那你还要过一千五百一十六年才能超脱。”

    正所谓债多不愁,一千五百一十六年对萧玉而言只是数字,没有任何意义。他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霸爷身边,拿长长的大狼鼻子把他拱到司妍面前,如同献宝似的。

    “把他送给你,让你消消气。”

    霸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手脚筋已被巨狼咬断,腰骨也折了,白日里的威风无影无踪,阴鸷的眼里只剩恐惧、痛苦。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子,看向坐在罗汉床的司妍,嚅嗫半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一眨热泪淌下,模糊了太阳穴旁的血迹。

    求饶已来不及,他只想要个干脆。

    司妍移过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轻声细气说:“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你把他送给我没用。”

    话音刚落,霸爷死白的脸浮起一层怒气,他手脚在颤,犹如挣扎般,可惜挪不动半寸。

    “哈?你不要吗?我这不是白费劲了。”

    萧玉有些不满,毛茸茸的尖耳耷拉下来。“我可要多遭千五百一十六年的罪呢。”

    说罢,他伸出爪子猛地往霸爷脑袋上一拍,把他头颅打了个稀巴烂,黄红浆液溅了满地。

    霸爷终于不动了,手脚瘫软如块烂肉。司妍嫌他脏,挥手叫来旭初把他扛走,而后又让月清将此处打扫干净。

    “你别老做这种事,有这闲功夫还不如替我把月娘找来。都过这么多天,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我就不信她有通天本事,除非……有人故意帮她。”

    司妍嫣然一笑,萧玉的背毛瞬间就竖了起来,他只觉得阴飕飕的,忍不住打寒颤。

    “谁会帮她呀。”萧玉呲出大獠牙,笑得很心虚,还好他此时是头狼,毛够厚而且红。

    “这话问的好,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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