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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夜深了,沈潆辗转反侧,如何都无法入眠。这新床比沈家的柔软舒适,屋子也大上许多,可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她跟裴延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裴延未开口说一个字,她是说了不少,但等于得罪了他两次。

    沈潆抬手摸了摸额头,又翻了个身子。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取悦男人,以前裴章来长信宫,她都爱答不理的,六宫众人慑于她皇后的威严,除了徐蘅,其它人都不敢造次。她的那一生,虽然过得劳心劳力,但还真没向人低过头。

    本来进侯府时就没有抱着贞节牌坊的准备,如果能得到裴延的垂青,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刚才见面时,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对她有兴趣。偌大的侯府也没有女人跟她争宠,这本来是个绝佳的机会。哪怕男人只是满足于皮囊或者肉体,能换来她今后的体面和重获自由的机会,她也应该牢牢抓住。

    可当裴延像山一样压过来,立在她面前,那种被人掐住喉咙般的窒息感,犹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吞没。她内心深处的抗拒,导致她脱口而出的话,大概会让两人的关系陷入冰点。

    外间值夜的红菱听到里面的动静,担心地问道:“姑娘可是睡不着?要不要奴婢进来陪您说说话?”

    红菱忙了一天,本是困极,夜里靖远侯突然来了,她顿时困意全无,替姑娘担心。虽说姑娘醒来后,变得聪慧通透,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万一侯爷要用强,恐怕无法招架。

    但担心归担心,她们几个身份卑微,只能等在后面的厢房里。靖远侯倒是很快就走了,没留下过夜,姑娘神色如常地吩咐她们入睡。可听动静,姑娘一直没有睡踏实,仿佛有心事。

    “不用了。你睡吧。”沈潆淡淡地说道。

    红菱深知姑娘的性子,不愿说的事,勉强也没有用,只能又合衣躺了下去。

    过了会儿,沈潆终于迷迷糊糊地入睡,梦到过去的事。她嫁给裴章之后,一直没有受孕,继母在民间找了偏方和大夫来给她诊治。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但终究没能保住,她伤心欲绝。

    那之后就仿佛有了心结,再没办法侍寝,裴章也未曾勉强她。若非如此,大概徐蘅不会趁机而入,她跟裴章也不会渐行渐远。

    她一直告诉自己,裴章利用她,欺骗她,等安国公府倒了,就把她一脚踹开,让她变成弃妇。她何尝不明白,这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恨他的理由。三宫六院,前朝后廷,他贵为天子,不得不纳新人。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不得不帮他照顾他的女人们。

    他们的日子再无法回到厉王府时那样。

    无论是否有苦衷,他终究是负了她。

    第二日,沈潆睡了个懒觉,日上三竿时才起来。反正她在侯府里如同不存在,也不用去寿康居请安。但陈氏事先给她备好了给王氏和魏氏的礼物,还是得让人送过去。

    绿萝伺候沈潆洗漱,易姑姑和红菱去后面的库房整理昨日抬进侯府的东西。

    忽然,红菱跑到主屋这里,着急地说道:“姑娘,不好了!咱们送给老夫人和大夫人的礼物,不见了!”

    沈潆坐在妆台前,转过头看她:“怎么会不见了?”

    这时,易姑姑捧着两个精致的锦盒进来,打开给沈潆看。前些日子,陈氏花费了好些工夫,才让人弄了一对羊脂白玉的镯子,一串檀香木佛珠。尤其是那串佛珠,中心镂空,里面的玉珠子上还雕刻着经文,连皇宫里都很少看到这么好的宝贝。

    陈氏特意交代沈潆,佛珠送给老夫人,玉镯送给大夫人。可现在两个锦盒里,空空如也。

    易姑姑道:“前天夜里我还检查过,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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