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笙嗤笑：“我就是怕这一点，所以来和你说清楚。”
卫羌盯着骆笙嘴角的讥笑，心头升起疑惑。</p>
与骆姑娘的几次见面即便有过不愉快，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跑来特意讽刺他吧？
“骆姑娘这时来见我，究竟为什么？”卫羌盯着她的眼睛问。</p>
骆笙弯唇：“我来送行。”
她一步步走近卫羌。</p>
卫羌本来坐在地上，此时不由站了起来。
骆笙在他面前站定，嘴角挂着笑意，眼里噙着冷光，低声道：“我以前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p>
“什么？”
她就站在他面前，眉梢眼角，轻慢语调，都给他越来越强烈的熟悉感。</p>
这种感觉令他一颗心急促跳动着，生出要发生什么的预感。
骆笙看着卫羌，一字字道：“卫羌，你们家会有报应的，碧落黄泉我都会睁大眼睛看着，等着报应来的那一天。”</p>
卫羌仿佛被重锤敲击在心口，脸色骤变：“洛儿——”
他快若闪电伸出手，握住了骆笙手腕。</p>
少女的手冰冷，神色更冷：“放开。”
“你是洛儿对不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卫羌神色激动，手上不由加大了力气。</p>
骆笙感到了疼痛，却连眉都不曾皱一下，以嘲讽的目光盯着形容狼狈的男人，低低道：“你看，我说过的话实现了吧。”
她往回抽手，卫羌死死拉着不放：“洛儿，你别走，我一直想对你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p>
骆笙微笑：“我知道你错了啊，你不必反复说。”
“你——”</p>
“哦，我不原谅。”骆笙说得轻描淡写，眼里满是冰冷。
卫羌怔怔看着她。</p>
骆笙趁机收回手，轻声道：“我来给你送行，就是告诉你这个，你就不必想着到了地下再如何了。”
“洛儿——”卫羌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眼里含了泪。</p>
那颗面对死亡只剩木然的心，此刻满是绝望。
“后会无期。”骆笙转身。</p>
手腕再次被抓住，为了让眼前的人多留一刻，卫羌脱口而出：“洛儿，你就不怕我告诉骆大都督？”
骆笙转过身来，看着卫羌的眼神满是鄙夷：“你害死我一次，再害死一次有什么奇怪呢？”</p>
“不是我……洛儿你听我说，父王答应我不伤害你的，我从没想过要你死——”
轻笑声响起。</p>
“卫羌啊，你有点担当，让我稍微高看你一眼可好？”
十三年前，他们都是十七岁，还能说一声年少无知。可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岁了，却没有半点长进。</p>
这也是一种能耐呢。
而卫羌在听了骆笙的话后，久久陷入了沉默。</p>
沉默着望着骆笙离开，沉默着看着内侍进来，沉默着喝下了鸩酒。
直到毒酒入腹，痛苦倒地抽搐，他也没有喊出声。</p>
黑暗袭来的那一刻，卫羌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望着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