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叉着腰，整个人被气得脸色都有些扭曲，眉心的沟壑显得更深了许多，浑身上下都仿佛在往外冒火一样。
她指了指张玉玲，被她指着的张玉玲仿佛受惊一样往后缩了缩。
许是因为刚流产的关系，她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本就柔弱的她此时看上去越发虚弱了几分，跟何老太怒火中烧的样子比起来，任谁都会不自觉的偏心到她身上，觉得她受了大委屈。
沈伟挺身而出拦在张玉玲身前，平时看着不是特别强硬的人，此时看着却仿佛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瞪着何老太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妈，你够了！”沈伟粗喘着气，眼睛里都带上了点点血丝，“玉玲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把她害得孩子都没了，你还想干啥啊？”
这话听在围观群众耳里觉得还算是个男人说的话。
何老太一大把年纪了，却连儿媳妇都容不下，看在村里人眼里实在有些不像话，就连同样当婆婆的人都没法在这一点上站她。
平时教训儿媳妇的话，大家或多或少都有。
可连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都容不下，那可是她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啊，这就有些太过分了，沈伟这么话也没说错，她还想干啥啊？
外面人看热闹的视线，儿子瞪视自己的眼神，还有张玉玲那个小贱人藏在儿子身后仿佛是示威一样的表情都让何老太理智全无。
她头脑几乎一片空白，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嘴说不清。
这个时候，她竟然难得想起了上个儿媳妇朱琴。
如果是朱琴，她绝对不可能面对这样难堪的情况。
她不由第一次深深的后悔起来。
当初就不该同意儿子的要求把朱琴休回娘家，现在倒好，朱琴休了，儿子却找了一个搅家精回来，把儿子迷的晕头晕脑，连她这个亲妈的话都不听了。
更甚至——
何老太最后一次解释道，“我说过了，我没推她，是那个小贱人故意的，她就是为了污蔑我，故意让你们可怜她的。”
她对着良心发誓，她这次说的全是真的。
可她这话一出，沈伟脸上顿时满是失望之色，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妈竟然还在推卸责任，说她媳妇儿为了污蔑她故意流产？
这话骗鬼去吧！
从媳妇儿进门开始就一直是他妈单方面针对他媳妇儿，他媳妇儿步步退让，为了他从来不与他妈起冲突，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可一步步退让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孩子被他妈害没了，他妈还要给他媳妇儿泼脏水。
沈伟只感觉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他妈这么面目可憎过！
何老太这番话不仅带给了儿子沈伟失望，就连老伴儿和其他儿子儿媳也都不信，有谁会愿意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来害她，张玉玲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啊！
围观的人看到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这何老太不是疯了吧？”
“再不喜欢儿媳妇也不能这么糟践她吧？”
“哎，可怜玉玲了，性子这么好一个人，在老程家没过多少好日子，好不容易改嫁了，婆婆又是个不好相与的，真是命苦！”
“谁说不是呢，她跟了沈伟这小子真是可惜了！”
“……”
这些议论声一点都没有要压低声音的意思，所以沈伟家的人大都听到了这些议论，何老太此时本来就怒火上头，再听到这样的议论哪还能受得了？
她视线一扫，看到不远处的笤帚，直接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