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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小白马本以为今儿还是出来放风的,可偏偏同行的是那头被自己咬过耳朵的小灰驴,本就跑得慢,被它一吓唬,更是四条腿儿直发抖,走的就更慢了。

    小白马憋不住,有几回还想甩开小灰驴,被晏骄敲了几次脑袋才好了。

    “前几天才下了雪粒子,这会儿地上还有霜,”晏骄又好笑又好气道,“你这铁掌好好走还怕打滑呢”

    马不大,野心倒不小

    小白马挨了训,倒是消停了,只是瞧着也有些没精打采,惹得晏骄又开始后悔,不断反思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

    郭仵作就笑,又道“铁器朝廷管控严格,又贵,谁家隔三差五就买这个再说了,张家铁匠铺声名在外,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的,便是别的州府也时常有人慕名前来呢,酒香不怕巷子深,想来的,自然也就找来了。”

    晏骄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刚才他们去的时候,两个用户为何在对着张铁匠的儿子取出的簿子按手印了。

    这会儿的铁器管控何止是严格,简直苛刻

    想开铁匠铺那得事先跟衙门报备,批准了,拿到公文了才能开张。这还不算,每年从官府申请多少生铁都是有数的,每年固定时候凭文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务必分毫不差。下一年再想继续干,领铁之前那得先对账,若是对不上,你这铁匠铺子也就甭开了。

    这还不算完,顾客想做铁器,上到刀斧箭头,下到农具家具,谁什么时候买了什么,也都要一一记录。

    如此严防死守导致凶器中都很少有铁器。

    晏骄点点头,“学到了。”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伙人,手里都捧着红绸布包袱,俱是脚步轻快、喜气洋洋。

    她转头问郭仵作,“奇怪,咱们来时也瞧见这么几波人,刚才不也有两个么”

    经她这么一提醒,郭仵作也想起来,便拦下其中一人,和和气气的问道“敢问老丈,你们是从哪里来”

    那老丈头发都花白了,面容消瘦,身上穿的也是打了几个补丁的旧棉衣,瞧着是个穷苦人家。

    他见郭仵作虽衣裳质朴,可都簇新厚实,人也生的白净,同行的姑娘更是骑着骏马,腕子上明晃晃一个金镯,忙还了礼,指着后头道“赵大善人他娘今儿过六十大寿,赵家摆流水席哩,去的人白吃白喝不说,走的时候还能给块红绸子,宴席上的饭菜随便拿。”

    郭仵作道了谢,重新翻身上驴,对晏骄道“他口中的赵大善人应该是南边赵家庄的赵光耀,早年在外闯荡,一度杳无音信,十多年前突然带着大笔金银回来,筑桥铺路,又出钱修建赵家祠堂并赵家庄,也算这一带的名人了。”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晏骄笑道,“他能回报乡里,倒也算个厚道人。”

    “正是这话,”郭仵作也笑说,“他这些年着实做了不少好事,时常开设粥棚不说,前几年又办了善堂,供养那些鳏寡孤独无所依者,听说不少人都替他在寺庙里供着长明灯呢。”

    顿了顿,他又微微蹙眉,“只是养个两个儿子没有他的风范,大约是因儿时父亲不在家,被长辈们惯坏了,性格莽撞,很是张扬跋扈,赵光耀跟在后头替他们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乡亲们大多感念他的恩德,并不十分计较。”

    晏骄听得直摇头。

    这种案例简直不要太典型,她张口就能说出一大串因为家人溺爱导致熊孩子无法无天,最后酿成惨祸的。

    想到这里,她又抬手拍了拍小白马的脖子,“听见没有你可不许任性,我也要好好管着你,省得以后变成熊孩子,叫人抓了去炖成马肉锅。”

    小白马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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