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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99 赌的是谁的心意
    栾经义捏得指尖泛着白。

    ……

    除夕。

    “没几天了呢。”顾南琴在摇曳的烛火前,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盈袖和清绮正在为她赶制嫁衣,闻言皆是抬眸。

    “主子,准确的来说,是只剩了两天。”清绮眸色微动,颇有些悲伤。

    顾南琴似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守在烛火前,单手撑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绮重新捡起刚刚的绣工,这下子,却有些下不去手了。不光是手指微微发着颤,连眸子里也浸染了一丝雾气。

    主子就要这么,嫁人了啊……

    盈袖似乎看出了她的难过,伸手接过她的绣工:“你忙一天了,先休息会儿,打盆水洗洗脸。今儿得陪主子守岁呢。”

    清绮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只剩了盈袖和顾南琴两人在屋子里,而屋外的冬温依旧在廊下站得笔直。

    “主子,您究竟怎么想的?就不能好好过过日子吗?还特意准备了什么和离书,到时候您的名誉可怎么办?再说,到时候栾家被驳了面子,只怕将来也不会让您好过。”盈袖嘟囔道。

    顾南琴眨了眨眼:“我也没别的法子啊……”

    “有啊。”盈袖嘟着嘴,“……只是您不愿意选罢了。”

    顾南琴一阵沉默。

    冬温微微偏了偏头。是啊……明明可以选择将计就计地拿下栾经义,顺理成章地坐在栾家主母的位置,又为何拿自己的名誉、拿栾经义的信誉作赌?

    绕这么大一圈儿,分明是,舍不得某些人啊。

    玉花愁那个赌约,哪儿是什么赌江璃的心啊?分明是赌顾南琴的心意才对。

    “我出去会儿,你们别跟着。”顾南琴忽然起身,裹上了一层小袄。

    “主子?虽然今年陛下病了,没有弄什么庆宴,但您这时候怎么出宫?外头风大雪大的……”盈袖一惊。

    “……有约,差点儿忘了。”顾南琴一笑。

    待到孤身一人来到江府别苑前,看着墙内伸出来的一棵老松,顾南琴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江丞相承诺过要在年初处理完水患盗窃案,现在南宫家内依然闹着,安知县那边也是一字儿定然还在收尾呢,哪儿可能来赴约?

    也就自己这么个闲散公主,才天天没事儿就记着这无聊的约定呢。

    摇了摇头,顾南琴重新扯了扯脑袋上毛绒绒的白帽,转身欲走。

    蹬蹬蹬……一阵马蹄声传来,就在身后。

    顾南琴的脚步一凝。

    他来了吗?是他来赴约了?

    他原来,并没有忘记么。

    带着欣喜回头,来人却是……栾经义。

    “公主,怎么是你?”栾经义蹙了蹙眉,同时勒马停下。

    顾南琴见来人是他,瘪了瘪嘴:“随便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