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陈曦连忙坐在了地上，让泷将头枕在他的膝盖上，慌乱的伸手捂住伤口，哭着说道：“别流了，求求你们，别流了！”

    他努力种田，努力长大，努力去赚钱，都是为了师父！

    如果师父死了，他这个孤儿就没有生存下去的意义了。更重要的是，零祁说对了，他爱泷，很爱很爱。

    看着师父的脸逐渐透明，甚至比从前更添仙气，陈曦就无比的痛苦，他宁愿师父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都怪零祁，是他骗了我！”陈曦的眼中出现了嗜血的光芒。

    伤害他可以，就是不能伤害师父。

    “小曦，不是零祁的错，是我要出来救他，他也是为了我好。”泷终于走下了神坛，说话的神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温柔，这是陈曦一直渴望的。

    只是当他得到的时候，他宁愿师父还是那个冷冰冰却身体健康的人。

    “师父，你别说话了。”陈曦哽咽，双手已经被血染红了，他看向四周，绝望的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他期盼此时能有师父到小山坡找泷，这样也就能够听见他的呼救声了。

    “小曦。”泷艰难的摇摇头，伸出手，附在了陈曦的脸上，“我已经给师父传音了，你先帮我把衣服穿上，他会过来给我止血的。”

    以后，零祁就会代替他，继续生活下去。就算死，在最后一刻，他也要维持形象。

    只是他对不起小曦，以后不能照顾小曦了。仔细想想，倒是小曦自己野蛮生长，一直在照顾他。没了他，小曦兴许还会过得轻松一点。

    “好，我们等掌门，掌门一定会拿药过来的。”陈曦小心翼翼的放下泷，赶忙养往回跑了两步去拿师父的衣服。

    师父素来爱干净，总穿白袍子，可这次袍子上却落了灰。

    他是哭着帮师父套上衣服的，深怕把师父给弄疼了。

    “小曦，别哭了。我生下来就是有罪的，因为吞噬了自己的亲兄弟，被父母乡亲认为是邪魔。玉虚宫的师父捡了我回来，能好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奢侈。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以后，你要跟零祁好好生活。”泷咳嗽了两声，大口大口喘着气。

    “记住，零祁是我，我就是零祁！”他挣扎着说出这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陈曦愣住了，伸手胡乱的按压，因为他看见一缕轻飘飘的魂魄从师父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阻止魂魄的消散。

    最后，那抹魂魄冲他微微一笑，便没有了。

    “师父！”陈曦跪在了地上，也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师父的床上，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难道……掌门救活了师父吗？

    门被推开了，饭菜的香味钻进了陈曦的鼻间，他惊喜的扭过头，却看见师父端着两碗粥进来。

    “小曦，你终于醒来？”零祁将粥碗放在桌上，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你不是师父。”笑容在陈曦的脸上消失，因为师父绝对不会大白天里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