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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亲戚
    建昭帝自不会对此坐视,反过来越发倚重两卫,时常经由一些非常手段,了解朝堂动向,举凡文官集团不欲他知晓之事,他便愈要插手其间,而他调派的人员,也从来都是身为奴才的太监。

    按照他的原话,“朕打杀不得官儿,几个太监,朕总打杀得罢”。

    极为刺耳之言,却又是无奈之现状。

    大齐自立朝起,便一向以士子为重,天子礼贤下士乃是美德,反之便是昏聩暴虐,那士林中人的一张口、一支笔,黑白不过翻掌之事,名垂青史也罢,千古骂名也罢,全在他心头一念、腕底一挥之间。

    试问,哪个君王不怕?

    又有哪个君王不是如履薄冰?

    建昭帝是个要脸的,并不想成为史书里的昏君,对这些文人只能以怀柔招抚为要,轻易也不敢招惹他们,至于廷杖这种惩戒官员的刑法,更是想也不敢想。

    另一方面,他又是个有抱负、有主意的皇帝,让他完全受文官集团的摆布,他不甘心。

    不得以之下,他只能剑走偏犹在,任用大指宦官,借力打力,以维系皇权的稳定。

    那些宦官深知,在文人眼中,他们就是一群残缺不全的怪物,连人都算不上,不过猪狗之属,如果没有皇帝在他们背后撑腰,这些文官一人一口都能把他们给咬死。

    此般情形下,他们必须、也只能紧随建昭帝,唯其马首是瞻,越发变本加厉地整治文官,遂导致两方力量势同水火,斗得你死我活。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自是怨声载道,宦官们的日子也很不好过,而皇权与政权之间,竟也就此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你抓着我的命脉,我揪着你的把柄,你不能奈我何,我亦拿你无法。

    于是,相安无事。

    当然了,东平郡王是绝对考虑不到这么深的。

    他从来眼界不亮,也就图个富贵日子罢了,什么阉竖、什么逆党,干他屁事?

    再说了,他可是正经的皇室宗亲,从生下来起,他的屁股就歪在皇帝这一头儿了,自然要死死抱着这根金大腿不放。

    “臣遵旨!”响亮地应了一声,东平郡王以一个胖子少见的灵活,翻身跪倒谢恩。

    他已经快要乐疯了。

    不说别人,只说潘体乾,据说,他每抄一回家,就能多买下一幢宅子。

    玉京城的宅子多贵啊。

    东平郡王天天捣腾那些铺子,也还没挣下一幢宅子的钱呢。

    如今,眼瞧着他就要跟着潘体乾混了,那岂不是表明,他也很快便能买得起宅子么了?

    东平郡王嘴都笑歪了。

    他要的不多,只要潘体乾能从指头缝里漏点儿下来,他就知足了。若是建昭帝一高兴,再赏个油水多的肥差,那他睡着了也能笑醒。

    这般想着,东平郡王已然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就差屁股后头安个尾巴摇一摇了。

    建昭帝见状,不由失笑“罢了,你也平身罢,咱们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微臣不敢。”东平郡王诚惶诚恐,腰躬得几乎贴地“微臣不敢奢望得陛下重用,只愿为陛下排忧解难。”

    建昭帝微笑颔首“快起罢。”又吩咐侯敬贤“侯大伴,给郡王换盏茶,朕瞧着那茶都凉透了。”

    侯敬贤忙碎步上前,亲斟了盏新茶放在东平郡王身前的小几上,复又退了下去。

    东平郡王几乎热泪盈眶,谢他一声归了座儿,捧起茶盏滋溜喝了一口。

    啧啧,好喝!

    他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体面的茶。

    他眯缝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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