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他很沉默乖顺，从来不在他的面前刻意展露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他对这个宫女所生的儿子，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大抵也算做到了公平二字。

    别的皇子有的，他一样也不少。

    而如今，这个始终不在他关注之中的儿子，竟然被人抄家灭府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何况是皇子？

    敢动到皇家的脸面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挑衅于他。

    这才是皇帝抓住的重点。

    尤其后面还听到，还有几家大臣的府上，也跟老四的皇子府相同。

    皇帝老迈的脸上一阵酱紫，而后转黑。

    猛然间，只听“噗”的一声。

    皇帝一口黑血喷了出来，粘稠的血液紫中泛黑，跟中毒了似的。

    皇帝双眼变得浑浊不轻，眼见着就要晕过去了。

    御书房内的众人见此，无不惊呼。

    宸公公更是急忙上前，从袖中拿出一只檀木盒子。

    将盒子打开。

    一股浓郁的药香飘散而出。

    皇帝闻到这股味道，眼睛又亮了亮，好似回过了神来，转头急切地伸手，想要取过盒中的药丸。

    宸公公将檀木盒子递到了皇帝鼻下，让他轻嗅。

    皇帝很是配合的闭目，深深吸了几口气后，神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过三息时间，皇帝的面色就好转了不少。

    他再度睁眼，将药丸抓起，一把丢入口中，直接嚼服。

    吃下了药丸，皇帝长出口气，面色再度红润了起来。

    宸公公很有眼色的转身，端来温热的茶水，递上前去，请皇帝漱口。

    皇帝这才觉察口中血腥气还十分浓重，很不舒服。

    等到皇帝这边忙活完，再看向下方跪着的朝臣时，未免身体再出状况，他只是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他们暂且退下。

    这事儿，他还没想好要交给谁去查。

    但几家的现场，却是第一时间就被封了起来。

    先保留证据还是必要的。

    当京兆尹亲自带了仵作衙役们，来到四皇子府时，看到那么诡异的死亡现场。

    他甚至升起了鬼怪作祟的想法。

    也是因为他带人前来封存记录留下证据，方便日后查证。

    故而也是第一个发觉，四皇子府除了下人和幕僚全部暴毙之外，就连马匹猫狗鸟雀都一只不剩。

    全部死得干干净净。

    更令人发指的。

    是经过衙役们的仔细查找。

    甚至发觉府上所有的蟑螂老鼠也都无一幸免，还被整齐地码了起来。

    且还被码放在了四皇子府的中轴线上，也就是四皇子所住的主院的后院内。

    强迫症看了，表示很舒服，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

    不止码放的整齐，就连个头好像都被严格挑拣过，从大到小一次排列着。

    而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怕是会被吓得头皮发麻，转头欲呕。

    实在是那数量太多，多到摆放得后院内无处下脚。

    打眼一看，一半耗子尸体，一半蟑螂尸体。

    这样的场面太过震撼，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京兆尹愣怔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狂妄，嚣张！”

    “实在是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