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了,方姨娘哪能真的那么纯善无害,上次小姐你遭劫匪掳去,说不定还是方姨娘伙同方小姐一起算计你呢。”秀秀一面为苏浅浅放下床前的檀香碎花帘帐,一面说道,“大公子和老爷也真是,小姐你出家在即,他们竟然每天都早出晚归,连一句关心小姐的话都没有留下。”
苏浅浅正趴在床头用锋利的金簪簪尖在刻画,紫檀色实木床架上被她刻上一个个难看扭曲的“正”字,用来数着如流水花去的时日。
怎么一晃眼就已经六月中旬了
后天,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府里喜气洋洋早早就开始操办出嫁事宜了,但里里外外都是受太后娘娘她老人家嘱托的长公主一手操办的,身为苏浅浅的亲爹的苏黎世和亲哥苏见信却早出晚归,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苏浅浅这半个多月以来看到他们的次数用一只手的手指都数得过来。
“他还没回来么”她问道。
“谁”秀秀把帘子捣鼓妥帖,才转过身来再次问道,“小姐,你问谁还没回来”
苏浅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想翻个身爬起来又一脚踩空顿时整个人连同裹着的被子一齐滚到地上。
秀秀“”
“嗳,小姐你是在问摄政王吧。”
秀秀飞快的跑过去蹲下把苏浅浅扶起,再和苏浅浅合力把被子捞回床上,秀秀方才道“太后娘娘今早派人来传过口信,说王爷七天前就从珠玉关返程了。”
苏浅浅暗戳戳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欧阳阙是也是七天前踏上归程的,据说今天一早就回宫了,夜九还摆宴亲自给欧阳阙接风了。
“那他应该也快了吧。”苏浅浅要哭不哭,要笑不笑,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
秀秀为她叹了口气。心疼道“王爷把时间真的是掐得一点儿没差。”
苏浅浅在内心咬牙切齿,心道他掐得能不准吗不到最后的时间就绝不返程,后天就是钦天监算好的成亲吉日,他却现在连一片儿衣角都没看见。
怕是他从前表现出来的对她有多深情,是假的吧。
“小姐,夜已经深了,你就别等了,早些睡,明天有你忙的。”秀秀强行把苏浅浅拖到床上按下去,还给她把被子掖得紧紧的,复又说道,“小姐今晚好好睡,明晚你是睡不成的。”
明天才是忙碌的开始,半夜就得爬起来梳洗整理嫁衣,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自家小姐一点都不急,反倒是她急得外焦里嫩,恨不得一头撞根柱子冷静一下。
苏浅浅半推半就弱弱答应了,待秀秀返身出去后,她又从被窝里爬起来,从床角摸出一根细细的小蜡烛,点亮后用掌心护住它弱小的火苗,小心翼翼从床头的柜子里翻找出上次夜夙送给他的盒子。
四四方方内空的盒子没有盖子,只有六个表面上的凹痕。琢磨了许多天,总算摸到了窍门,苏浅浅把盒子抓在手里转了转,心道不知道雕刻这个木盒的人是谁,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方法。因为这是一个现代的中二宅男发明出来的,苏浅浅依稀记得是一次无意间看综艺娱乐时看到的小玩意儿。
在现代人眼里这是个小玩意儿,但在科技落后的古代,这简直就是个鬼斧神工
苏浅浅把手指伸进其中一条凹槽中,再用另外一只手捏住盒子的另外一端,凹槽里的手指用力一顶,整个盒子便如同散架了一般层层叠叠散开了来,这一看,闪瞎了苏浅浅的眼。
一只玉质细腻白滑的镯子躺在盒子里的金丝绒布上,在烛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莹透光华,并不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