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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29绿/:三人三醒
    秦高吟醒来之时,还未睁眼,就听耳边鹂鸟啼鸣之声此起彼伏,连带着那花颤叶震之声也“沙沙”入耳,挠得人心底痒痒。

    他睁开眼,只见阳光被窗上的霞影纱折了又折,再照进来时,已是柔如春水,婉如秋月。

    而这柔柔婉婉的晨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言缺月就守在他身边。

    这三十多岁的西域汉子抱着刀坐在他身边,格挡着他和外界的一切纷扰,如一道坚实的屏障,一座无言的神像。

    他见秦高吟醒转过来,身上未动,眉眼却微微一抬,琥珀似的眸子掠出一道异彩,唇角微微一扬,刀劈斧凿似的面容上如有千树梨花一夜星绽。

    秦高吟抬眼望去,只见这房间里陈设熟悉得很,似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可他一时间头脑昏昏沉沉,既分不清这东西与南北,也识不透这上下和左右,胡愣愣地说了一会儿子话,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言缺月也不着急,去一旁取了茶给他服下,然后静静等着他恢复神智。

    面对秦高吟的时候,他的耐心好似是一点也用不完似的。

    秦高吟喝完这口茶之后,方觉头脑被注入一股子清流,连带着耳朵舌头也回归原位,他不由得看向言缺月道:“我睡了多久了?”

    言缺月道:“不长,才一天。”

    秦高吟又将他昏死过去之后的事儿一一问下,言缺月也一一作答,待讲完白少央和韩绽那群人演出的风云变幻之后,秦高吟已是连连叹了几声,也不知是为死者而叹,而是为这世间的阴差阳错而叹。

    这白少央的父亲和他的父亲一样死在十六年前,一样是死于误会,可如今峰回路转,他成了炙手可热、前途光明的少侠,秦高吟却背上了一身血债,今后也不知何去何从。

    言缺月眼见他面带阴郁,不由问道:“你心中是否还在恨我?”

    他一向都是有话直说,学不会盛京人那套拐弯抹角的架势。

    秦高吟疑惑道:“恨你?”

    言缺月道:“十年前你寻到我,我却没告诉你邢云悠之死的真相,让你蹉跎了这十年光阴,你莫非就一点都不恨我?”

    秦高吟沉吟片刻道:“你答应过罗春暮不透露当年的真相,我又怎能恨你言而有信?”

    他如今心底一片敞亮,显是平和无恨,可初得真相时,还是免不了心中邪火顿生,硬生生烧出一股子怨气。

    然而说老实话,这凝在心头的怨气早在言缺月挺身而出的时候,就消弭无踪了。

    毕竟生死关头,看的都是大义大勇,瞧的都是大开大合,哪里还顾得上蝇头小节,理得了那些堆在犄角旮旯里的怨气?

    言缺月眼见秦高吟如此说来,不由叹道:“我是言而有信了,却带累着你遇上这回劫数。”

    秦高吟道:“我有此劫,既是我多年执念不得解,也是身边人有心成全,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

    言缺月敛眉道:“此话何解?”

    秦高吟道:“罗老爷子能看得穿我的伎俩,如何不能看得穿旁人的伎俩?要么是他太过专注于我,以至于失了防范,被身边人钻了空子,要么这些个小人就是他自个儿放进来的。”

    言缺月淡淡道:“你还是不肯信他。”

    秦高吟目中森冷道:“我不是不信他,我只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透他。这人是忠是奸,是善是恶,我已是说不明,分不清了。”

    言缺月道:“人本就如月亮一样,打个盹儿是阴,换个时儿又是晴,如今是圆,之后又是缺,你永远也分不清他能有多少面。”

    秦高吟面上涩然道:“我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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