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溅在他面上,却好像被一锅滚烫的热油浇在上面,可他已分不清痛的是皮肉,还是皮肉之下血脉的归属之地。
他只知道自己打了王越葭一掌。
而这一掌几乎要了王越葭半条命。
这个认知仿佛把他整个人都劈成了两半。
王越葭再度醒来时候,发现自己不但能够动弹了,身上内息还可以运转了几分。
他大喜过望,抬头看去,却见解青衣阴沉如海的面上依次闪过喜悦、愧疚和恼恨的光芒。
在这一刻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沉稳而英气的青年能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变化,喜怒哀乐如同走马过灯一般地在他面上回转翻腾,仿佛一刻都停不下来。
外界的厮杀和鲜血都仿佛影响不到他,他的眼中仿佛只有王越葭。
这世上似乎也唯有王越葭这个人能够入他的眼,入他的心。
王越葭苦笑道:“你这一掌差点要了我的命,却也救我了一命。”
解青衣却道:“若下次你再让我做这样的事,我可能真的会要了你的命。”
王越葭苦笑道:“死在你手里听起来也不错。”
解青衣道:“但我想求公子一件事。”
王越葭道:“什么事?”
解青衣面色一暗道:“若我将来真的失手杀了你,请允许我为你殉葬。”
王越葭听得一愣,随即喝骂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蠢话?”
解青衣却目光坚定道:“公子要我去求的事,即便再痛再苦,我也绝不违背。可我要做的事,公子也绝对阻拦不了。”
王越葭听得一阵气愤,但心知此时不是理论的好时机,便微微提气,携了解青衣一起奔向使着人面青铜锤的牛忽绿和用着九股托天叉的荆侍蓝。
而因为他们这一介入,宴上这几乎已完全倒向邪恶的混乱局势又向着光明偏移了几分。
但是只有他们还是不够的,因为对方足足有十三个人,而且是十三个没毒没病的好手。
他们可不是静海真珠阁内程秋绪手下的十二家将,而是十三个浸淫多年邪派功夫的人。
除了大碎门的厉子鸡、易翠伤和蒋立绝,剩下的这十个人中,随便挑一个拎出去,都是能独当一方、号令群鬼的黑道高手。
可现在还能力战的人就只有罗知夏、郭暖律、陆羡之、解青衣、王越葭这五人。
其他人要么就在毒势发作时被人砍倒在了血泊之中,要么就根本站不起来。而在这些人里,顾云瞰瞪得双目睁,曾必潮瞧得面色铁青,大捕头孟云绝看得咬紧银牙,云观路毒发之后伏在一旁,气得几欲呕血,只恨不能立刻冲出去与恶人们斗成一团。
局势实在十分不妙。
白少央立刻看向韩绽道:“你现在能出手吗?”
韩绽却摇了摇头,只一心一意地握着他的脉门。
他现在正帮白少央输着功,逼着毒,自然是无暇出手的。
白少央忍不住道:“他的刀法和你的很像。”
像得简直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
韩绽无奈道:“他和我的确有些渊源。”
白少央只道:“他是你的师弟,还是你的兄弟?”
他本是随口一猜,却不料韩绽如被踩了尾巴,揭了面具一般惊骇道:“你怎么知道?”
白少央叹道:“不管他和你什么关系,你若不出手对付他,就没人可以对付他了。”
韩绽却道:“我必须先将你体内的毒逼出来。”
他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