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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嘉说,“我搭地铁过来,很快,不堵。你好点儿了吗?”

    韩轶正要跟他说这件事:“我好多了,明天回去帮你搬家。”他像怕陆益嘉拒绝,接着又说:“不只有盛誉,你老房子的东西也一并搬好,以后……”

    他微微低头,停顿了短暂的一刻,再抬头时笑了笑。

    他没说以后怎样,但陆益嘉知道,在医院的那两天、在呈霖分开时,他用眼神说过无数次,如果陆益嘉不喜欢,那么以后不必再往来。

    陆益嘉回避他那样的目光和笑容,回手把门关上,走近床边,只说:“搬家不着急,师兄你先把病养好。”

    如果时间倒退半个月,韩轶生病,陆益嘉心里焦灼,跑前跑后,一时没了寄托、失了主心骨,说不准还要找机会在他面前耍个无赖撒个娇,但现在他心里依旧焦灼,可再多的表达陆益嘉不太会了,他甚至不能再随意去抓韩轶的手,求他“师兄你快好”。

    最后他只说:“韩滢很担心你,师兄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陆益嘉没留下吃晚饭,推说公司有急事,韩滢把他送到地铁站,进站前韩滢叫住他:“小陆哥!你明天还来吗?”

    陆益嘉道:“有时间就来。”

    回到盛誉后,他把自己住过的次卧恢复原样,拿了自己的背包,留下一张纸条,写道:师兄,病好后也要注意身体,少抽烟,多休息。老房子的东西我会慢慢打包寄回南京,谢谢你。

    他没像答应韩滢的那样再去过韩轶父母家,在呈霖附近的租屋里过完了夏天,韩轶来过一个电话,当时陆益嘉在洗澡没接到,后来就再没有了。

    毕业那天,几乎是下意识的,连几根大脑神经都来不及过,他拿起手机想拨给韩轶,告诉他这普天同庆的好消息,跟他说,这次是真的夜没白熬、骂没白挨、大腿没白抱,随后热度冷却也在一瞬间,陆益嘉看着通讯录里很久没点过的“师兄”,倏得垂下手,看窗外飞鸟掠过,天边一两抹浅淡的云,秋天要来了。

    八月份,陆益嘉的外婆住进协和,他暂时推了南京和上海两边大学的邀请,专心陪床。

    一天又陪外婆做完一次化疗,老人家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陆益嘉到住院部楼下转了两圈,最后蹲在小花坛边,从兜里掏出盒烟,抽了一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半个月后,外婆去世,远嫁的姑姑带女儿回来奔丧。

    她年轻时跟人私奔,陆益嘉的外公外婆都坚持跟她断绝往来,大半辈子没再见过,对陆益嘉来说,同样陌生大过亲近,也才知道,姑姑的女儿竟就在北京工作。

    回南京办完丧事,陆益嘉同陌生的表姐回到北京,他遵守遗愿,把老人家的一部分骨灰带在自己身边,安置在向阳的书房,这样让他不敢过得太颓唐,好歹按时起床睡觉,牙也要刷三次。

    又到周末,那前二十几年没见过面的表姐约陆益嘉出去吃饭,两个人年纪相近,表姐性格随了外婆家,跟陆益嘉竟然也有话说。

    陆益嘉陪她逛完女装区,两人查了评分挺高的一家餐厅吃饭,他再不懂事,好歹已经二十六岁,能做个六十分的男伴,至少购物袋全部拎在手里,时而能接一两句意见询问。

    一切都顺利,只是没想到跟着服务生入座时迎面碰上也刚进来的韩轶。

    他身边另外还有两男一女,一身严整正装,明显商务午餐的模样,两人在人群中慢慢停下脚步,陆益嘉先开口:“师兄。”

    韩轶看他又看他身边的女伴,只匆匆点头嗯了声便转身走开,似有要事缠身。

    落座后表姐问道:“认识的人?”

    “是我师兄。”陆益嘉道,“回国后在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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