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听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谢晓峰的心情极复杂,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仍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南七。”
“是,夫人。”
一只手搭上了谢晓峰的脉搏,谢晓峰微微一动。
那个声音于是道:“南七是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谢晓峰动了动嘴唇,最终干巴巴道:“有劳。”
那人没回答,过了一会,那人起身道:“夫人,此人身体已无大碍,伤口只要按时敷药,饮食注意避开发物即可。”
“……打不死的小强。”
南七闻言一愣,抬头看着站在门边一脸平静无波的慕容秋荻,道:“夫人……刚刚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无事,”慕容秋荻微笑,“辛苦了,你回阁复命去罢。”
“是。”
随着南七的离开,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晓峰躺在床上依然不动,也不看她,但他知道她没有走。
又过了一会,他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抬眸凝视着慕容秋荻,淡淡道:“是你?”虽然他在看着她,但他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语调也没有多少起伏,不管他心里此刻在想什么,至少他脸上连一点都没有表露。他久已学会在女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感,尤其是这个女人。
在他醒来之前,慕容秋荻就一直在看他,她在拿他和她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比对,觉得似乎一样,又似乎不太一样,毕竟他们已经十年不见。这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真是有些奇妙。
此刻,听见谢晓峰先她开了口,慕容秋荻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和一个人如果缘分尽了,那两人之间哪怕只是说说话也是困难的。
所以,慕容秋荻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回答:“不是我。”
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谢晓峰一怔。
就在他愣神的当口,慕容秋荻已经转身走了出去,背影一闪即逝。
屋子里现在只有谢晓峰一个人。
他站起身,发觉身上早已换了一套宽大而质地轻软的长袍,脏乱的头发包括那张充满污垢的脸也已经被重新梳洗打理过,身上的伤口已经都被绷带细心地绑好,一股淡淡的金创药味从伤口处传来。
然后他开始打量这间屋子。木质的结构,简单得连漆作都无,屋内家具陈设很少,但件件器皿用具都极精致,足见屋主的品味和风雅,屋子有一扇窗,窗台上有一个琉璃花瓶,里头插着一束极新鲜的菊花,大朵大朵盛放的菊花,给整间屋子都带来了勃勃生气。
谢晓峰走到房门口,往外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景色吸引。门外有一片花田,红黄白紫等各色菊花开得正艳,再往后是一片竹林,准确说来,整栋木房子都在竹林的环绕之中,一阵风吹过,“簌簌”的竹叶响声无端让人觉得心安,鸟鸣声远远地传来,却更加衬出这里的安静。站在那儿,谢晓峰忽然感觉到隐世的悠然惬意和内心的平静安宁。
秋荻她……竟然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
谢晓峰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向来任性,或许一时兴起想体验一下这种滋味也说不定,谢晓峰并不认为她是为了逃避世俗对未婚生子的诟病而选择居住在此,因为无论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不会在乎,慕容秋荻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谢晓峰又想起了刚才,她回答他的那句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