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阳侯审食其入狱之事,外人都说是闳孺兄向嗣帝进的谗言,未知嫂嫂可知此事”闳孺听了,也吃了一惊道
“儿夫与辟阳侯素无嫌隙,何至与他作对,外人之话,定是谣言。”朱建道“我也不信此事。但是众口悠悠,若辟阳侯一死,太后必定要怪着闳孺兄的。我是好意,前来关照,嫂嫂何不转达闳孺兄,请他去求嗣帝,速将审食其赦了。在嗣帝方面,何必得罪太后;在闳孺兄方面,也好免众人之疑。此事于人于己,两有利益,似乎宜早为佳。”闳孺听了道“朱家伯伯,既如此说,奴当转达儿夫便了。”朱建道“嫂嫂既允转达。我要告辞了。”闳孺听了,忙把他头上的假髻一去,对着朱建狂笑道“朱恩公数年不见,真的不认得我么还是我装着女人模样,一时辨别不出。”
宋建此时蓦见这位闳孺夫人,一变而为男子,倒把他大大地吓了一跳。及听闳孺的口音,方知闳孺扮了女人,与他闹了半天,不禁也大笑道“留侯少时,人家说他像个处女;陈平面如冠玉,人家也说他像个好妇人,其实不过说说而已。我兄易弁而钗,真是一位天生美人呢”闳孺听了,知道自己的程度,已达登峰造极,心中自然大乐。忙去将他的妻子唤出拜见恩人道“这才是真正内人嫦娥呢。”朱建慌忙一面与嫦娥行礼,一面也戏闳孺道“君夫妇真是邢尹难分了。”
于是又谈了一阵,方始辞别回家。不到几天,就闻知惠帝赦了审食其。后来审食其前去谢他,他提起笑话之事,不佞故替他代说出来。当时食其听毕,谢了朱建转托之劳,急去亲谢闳孺。那时闳孺是否仍是女装见他,毋庸细叙。
单表吕太后一见情人出狱,恍似久旱逢甘雨一般,愈加有情,愈加得意,惟见食其的兴致,不如往常。吕太后问他何事烦闷,食其又不肯言。食其的不言,明是因为只要开口,即被吕太后发出雌威,令人难受,还是做个息夫人无声无息,免得淘气。吕太后明知食其的闷闷不乐,是怕他的儿子作梗,好在他自命满腹奇才,只须眉头一皱,顷刻就有一条妙计。他便又用一条调虎离山之计,把惠帝似乎软禁起来。不过这个软禁,不像他从前在楚营中作质那样,乃是将惠帝娶一妻子,使他有床头人牵绊,便无暇来管他的私事。而且还要把惠帝新房,做得离开甚远,更使消息不灵,两不相见,于是越加清净了。
那时正是惠帝四年元月,惠帝年已弱冠,所聘的皇后,不是别人,却是惠帝嫡亲甥女,胞姊鲁元公主的千金。
鲁元公主虽比惠帝大了数岁,可是这位千金,却比惠帝小着一半,新娘芳龄仅仅十有一岁。以十一岁的小姑娘,来主中宫,已属大大奇事;还要甥舅配为夫妇,更是乱伦;无奈吕太后立意要做此事,谁人敢来多嘴。惠帝本是懦弱,也不敢反对母后的主张。那天已届惠帝册立皇后喜期,新房做在未央宫中,一切大典,自然异常富丽堂皇。
只是新郎已经成人,新娘尚是幼女,交拜的时候,旁人看了这位新娘,与新郎并立一起,他的身材仅及新郎的肩上。如此的一个小姑娘,行此大礼,宛似一个东瓜,在红毡上面,滚动而已。竟有人笑得腹痛,不过不敢出声,怕惹祸祟,反去向吕太后凑趣道“一对璧人,又是至亲,将来伉俪情深,可以预卜,都是太后的福气。”吕太后听了,当然万分高兴。这天晚上,乃是合卺之期。惠帝睡到龙凤帐内,一把将那位新娘皇后,娇小玲珑的身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