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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掠我中原边郡还少吗?大单于被抢了气恼,我皇兄被抢了就不气恼?但也不见得皇兄就把大雍境内的胡人都抓起来。”

    婢女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嘉宁已经很多天没有程牧的消息了,今天。又听说狼火节在抓中原人,她有些焦虑。

    当初萧暥派程牧暗中保护她,她很反感,但现在,程牧已经是她和遥远的中原故乡唯一的一线联系了。

    这大半年,她和阿迦罗极少见面。

    尤其是传闻乌赫背叛,阿迦罗抓回乌赫私藏了铁鞭,失去单于的信任后。以往下令给她的特权也都没有了。

    这些天几大部落被劫后,她的境况更加不妙,被大单于软禁在营地里,不许离开王庭半步。

    帐外夜色渐浓。风中隐约传来了苍凉的胡笳声。

    她忽然感到有些寂寞。

    相比大梁繁华的街市,这里太辽阔太空旷,也太单调了。

    一入夜,只有西风萧瑟,星垂四野。

    北狄人野蛮粗粝,晚上也没什么娱乐,除了围着篝火喝酒,歌舞,和营地间传来的胡笳声。

    如果她真的成了阿迦罗的妻子,那么以后每一天是不是都要在这空阔的草原上,听着苍凉的胡笳声,翘首东望就像曾经大雍朝无数和亲的宗室女子那样。

    夜色渐深,在各营帐间此起彼伏的胡笳声中,嘉宁忽然隐隐听到了悠扬的陶埙的乐声夹在其中。又被夜风吹散在莽莽苍苍的原野上。

    那声音悠远绵长,曲调居然还有点耳熟。

    很多年前……

    “母后,这是什么曲子?”

    “江州的琼花落。”

    “什么是琼花?”

    “嘉宁,你戴头上的就是琼花。”

    她看着镜子里,双髻上那一对惟妙惟肖的绢花。

    “这花儿是一对,你这对是粉色的,还有一对蓝色的,给你暥哥哥。”

    她不解地问,“他是男孩,为什么要戴花?”

    方皇后笑道:“花儿好看吗?”

    “好看,”嘉宁脆生生答道,“我懂了,因为他也好看。”

    ……

    那一年冬,一把大火烧尽了宫闱,也烧去了那一对儿琼花。

    嘉宁心中猛然一恸,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掀帐门走了出去。

    门外值守的两名骁狼卫立即跟上,“公主要去哪里?”

    “走开!我不是囚犯,我就在王庭里逛逛也不行吗?”她把剑一横,出鞘三分,

    这些骁勇狼卫也素来知道这位公主脾气大,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于是隔开一段距离跟着她。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暮色沉沉的草原上,营地间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篝火。

    北狄士兵三五成群围着篝火,吃着热气腾腾的烤肉,喝着马奶酒,大声喧闹。

    晚风徐徐,士兵里有人和着胡笳声,敲起了箄鼓。几名北狄女子旋身而起,和着节拍和乐声扭动着腰肢舞蹈起来。

    火光映着她们略黑的肤色和撒开飞扬的发辫,充满了热情洋溢的神采。

    她跟着曲声穿梭而过,最后在处小草坡边看到一个人,虽然是一名让人讨厌的骁狼卫,但是那人身影寂寥,离开欢闹的人群若即若离,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陶埙,火光很暗,他似乎是有意藏在火光的阴影里。

    嘉宁走上前,低声问:“你怎么会这曲子?”

    那人忽然抬起头,微弱的光线下,一双眼睛如幽兰夜火,摄人心魄。

    突利托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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