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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长不息的牛角号声贯彻云霄。

    北狄赤火部、黑翼部等几部共一万人作为前锋向着野芒城发动了猛攻。

    施渠大吼一声:“冲进城去,抢走他们的粮食物资和女人,夺走他们的一切,杀——”

    在呜噜噜噜的呼号声中,潮水般的北狄勇士涌向野芒城,明亮的钢刀反射出刺目的寒芒晃乱了城下的雪原。

    与此同时,城楼上第一波冰冷的箭雨如瀑布般泼洒下来。

    “竖盾。”云越道,“井阑车准备!”

    十多座高耸的井阑车矗立在军阵后方,每部车上有数十弓.箭手,顿时双方射出的羽箭在空中交织如蝗。

    云越坐镇中军,神色冷肃。

    此番因为萧暥身体有恙,所以让云越替他坐镇中军。这场仗是一场硬仗,没有丝毫讨巧之处。就是看哪一方更狠更强硬更拼命。

    野芒城。郡守府邸。

    曹满一身戎装登上城楼。看着城下杀声震天,冷笑道,“萧暥小狐狸半点不客气,昨天送我裙子,今天就来叩门了。”

    李约笼着袖子在一旁道:“野芒城固若金汤,萧暥强攻实非明智之举。”

    曹满回头瞧了他一眼:“我也觉得奇怪,萧暥诡计多端,以往每次都是设法调我出城,这回居然也会强攻。”

    李约捻须道:“莫非他营中生了什么变故?”

    就在这时,一名哨探小校匆忙上来报告,“主公,军师。中军主将乃为云越。”

    曹满愕然:“萧暥去哪了?”

    *********

    大帐里。

    一场雪后,阳光透过帐幕照进来。

    萧暥虚弱地靠着榻上拥衾而卧,已经病得连东西都吃不下了。

    白皙的脖颈柔顺地倚着,左侧是一年多前被阿迦罗咬的痕迹,咬得太狠还没褪尽,谢先生在襄州替他除绣纹时答应以后为他消除,但之后战事急迫,没顾得上。右侧是前几天被蛇咬了,又被魏瑄吮出一点红痕,过了几天,反倒色泽更深了,在雪白的脖颈上如同一点红豆,相思入骨深。

    总之,他这脖颈算得上多灾多难伤痕累累了。

    魏瑄不大敢看他,一看到就想起梦中的场景,心中隐约惶惶不安。

    云越率军作战,魏瑄只有接替他,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他吃粥。

    某狐狸没骨头似得躺着吃,反正是病号,躺尸躺得心安理得。

    虽然他都一副半死不活状了,却偏生还不老实,一边吃,一边眼梢微微撩起,时不时瞟向魏瑄,眼色狡媚暗生,搞得后者正襟危坐颇为不自在。

    萧暥心里正不着调地想着:以后回京娶个媳妇,生个儿子就要像晋王这样的,既好看又孝顺,菜还做的好吃,美滋滋,人生圆满!

    他也不怕噎着。

    就在这时,帐门外亲卫来报:“主公,北狄黑翼部的大巫和几位头人来了。”

    萧暥道:“请进。”

    大巫臧天一身灰暗的法袍像一团移动的乌云,他会说一些中原话,沙哑着嗓子道,“天气寒冷,我听说将军有恙,我略懂一点医术,不知是否需要我替将军看看?”

    他边说一双浑浊的眼睛从眉毛底下抬起来看向萧暥。

    萧暥气若游丝地靠在榻上,从这个角度看去,更显得脸颊清削,鼻梁秀挺,下颌尖俏,纤长的睫毛在雪白的皮肤上投下清晰的阴翳。

    他自己这副样子还浑然不觉地要往魏瑄身上靠。一副见谁挨谁快要断气了的模样。搞得魏瑄紧张地坐得背脊笔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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