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在说出那句“可见你心里,如果当年有的选的话, 肯定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宫的吧”的时候, 心里又是在如何地想着钟情的呢
诚然,钟情后来那么大的反应,说出那么些绝情绝义的话来, 自然也有被问到词穷, 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但最关键的,还是当那抹词穷的恼羞成怒撞上了心底深处那一直催眠自己不在乎, 就似乎真的不在乎、不存在了的委屈与不平。
不是不甘心,只是不平衡。
这种不平衡, 却是与地位宠爱无关, 倒也更不是说钟情认为我都那么爱你,你应该再如何如何地优待我才是对的更多的, 则是一种类似于, 我爱你, 从前世到今生,两辈子,我都从未更改过心意即使我不愿意承认,即使我自我催眠,即使是在我还以为我们的孩子上辈子都惨死沙场的情况下只要你一对我好,我便立马毫无抵抗地撕破了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誓言,即使是在以为僖儿早死的时候,我还是拼命拼命地为你找借口,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自己的大意和幕后之人的险恶上,为你提心吊胆,为你百般担忧,为你牵肠挂肚,愿意为你毫无原则和底线的退让
我承认、屈服于自己的爱,为它而坚强,为它而懦弱,也不奢求从你那里收到同样的对待,可是你,你怎么可以,就那么轻易地,就连我的爱,都一并猜疑了呢
钟情觉得很委屈,这委屈里,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悲凉。
“对不起,是朕错了,”成帝紧紧地抱住钟情,诚心实意地与她道歉道,“朕以后,绝对再不说这些混账话了。”
“朕就是嫉妒、吃醋朕只要一想到当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失去你了,再一想到倘若那样,宝儿现在还不知道在谁身边呢,朕一想就觉得完全受不了,就克制不住地妒忌,克制不住地阴暗朕就是这么一个卑劣的人,对不住,宝儿,朕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陛下吃醋”钟情觉得很可笑,“陛下您当真分得清吃醋和猜忌么陛下后宫里这么多的佳丽,臣妾可曾说过什么”
“朕又是三岁小孩子,自然分得清楚,”成帝听钟情竟然把自己对她的心思想到了“猜忌”上,顿时也很郁闷了,闷闷不乐地与钟情分辨道,“猜忌是,朕怀疑起了这个人,便是最好不用、或者少用他了,朕自己心里才舒服。吃醋才不一样,吃醋是,朕虽然心里很难受,但朕不会生宝儿的气,而是要更加倍得对宝儿好,这样才会觉得舒服了。”
“宝儿说自己从不吃醋,”成帝几乎是有些委屈地把头磕在了钟情的脑袋上,闷闷道,“难道不正是因为此,才更让朕觉得,朕在你心里”
是可有可无的。
不过这话,成帝现在是再也不敢说出口了。
“陛下这是什么强词夺理的话”钟情生生地被气笑了,“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尽力去讨他欢喜、让他高兴、让他舒心、只要他喜欢、他高兴,便一切尽可安好了么”
“为什么要去把自己的爱,当成一种包袱和负担压在对方身上,再去反过来要求对方对自己该如何如何呢那这样的爱,到底是你爱那个人,还是你爱着那个爱那个人的自己呢”
“对父母、孩子或者旁的其他什么人的喜欢可以是这样,”成帝极不认同,反驳道,“但男女之爱不可以啊,朕喜欢僖儿,喜欢慜儿、琚儿,只要孩子们高兴,朕自然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