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不知会作何抉择，他心的万般不舍又该如何言说？

    这时的他，倒是有些羡慕段恒毅的，虽说不能与心人相认，但时常相见便已是一大幸事。

    异国他乡啊，听来便是十分遥远之事，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顾清临也会背井离乡成为异乡人……

    “呵呵，你也有今日！”

    穿戴齐整的顾清临冷言冷语地低嘲一声，也不知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言说始终令他耿耿于怀的顾言。

    将要迈步出营帐时，顾清临忽然停下了脚步，满脸戏谑地看着案头摆放的两本兵书，口轻笑了一声。

    “段兄，祝你的大计早成，莫要等到某古稀之年才事成，否则那时，某才是当真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说罢，顾清临便“啪”地一甩折扇，迈着四方小步像是出来游玩的贵公子般踱步往河堤的方向走了过去。

    段兄冒他之名做了不少事，如今他这个正主总不能视而不见不是吗？况且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也实在是令人乏味得很。

    正巧早时他便听闻河堤吵吵嚷嚷，怕是又生了什么事情吧？

    本着既能看热闹又能帮着盯梢的心思，顾清临便朝着河堤口踱步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后，眼见着脚下的锦靴沾了粘土细沙和败叶，顾清临的脸便闪过一丝厌恶来，且那阵阵扑鼻的恶臭才最是让他心作呕。

    足足沉了几息后，顾清临这才满脸嫌恶百般不愿地抬起了脚。

    近乎逃亡的这段时日里，什么样的破落地他都已经见识过了，且行军打仗时怕是这要艰难许多，他所见所闻不过是不值一提的。

    既然已经与段恒毅站在了平等的地位，他自是不愿任人看扁了他。

    河堤的人挥舞着铁锨镐头，飞起的淤泥黄沙似是都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顾清临拿着锦帕捂住口鼻四顾了一会儿，便发现并无人前为难与他。

    无人为难便是无人理会，也是并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

    从前他是前呼后拥的顾二公子，如今他便是泛泛无名之辈，甚至可能已经被扣了贼人狂徒一类的骂名……

    心虽说有落差，可这便也是人之常态，且这种情形他也早认得清楚。

    顾清临轻叹了一声。

    虽说卓阳国是一处好去处，只是去到那的境遇，怕是与眼下也别无二致的。

    “这人呐，想要挣银钱也好，身份也罢，总归是自己凭双手得来的好，旁人给的，那便是施舍！”

    一声略显粗犷的嘲讽声窜进了顾清临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