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心积愤不平的顾清临口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若是那样的话，不说他的身份会不会暴露出来，但让人起疑已经是必然之势。
且一旦顾清临说的越多，到那时他要解释辩驳的便也越多，而一旦纠缠起来，他怕一时不慎便会露出破绽来。
在场之人无论是轩帝还是老狐狸顾言，都算得是人精，并且又是心思诡谲极为狡猾之人，仅仅是一点点破绽，都有可能让他们察觉到不同寻常。
倘若如此，今夜走不出这座宫殿的人便会是他段恒毅，而非是找门来的顾清临。
更何况如果今夜必败的人是顾清临，他也有法子从轩帝和顾言手保住顾清临，但若是换成顾清临，他则没有把握能安然地活着走出这座宫殿。
顾清临心对自己有恨是必然，且此人心思太过阴沉多变，他拿不准顾清临会不会有借此机会报仇的心思。
这种可能他不敢去赌，一旦顾清临在轩帝面前把他的身份抖落出来，不只他一人身处险境之，连府和叶府恐怕也难以幸免。
毕竟幕后之人一直未曾查到，且他不知道轩帝在这件事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杀伐果决谋划一切的决策者，还是心知肚明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旁观者，抑或是当真无辜之人，还都尚不明确。
是以这个赌注他不敢下。
他辜负了婉儿的一片痴心，愧对了母亲的一片惦念之情，让他最在意的这两个女人近乎悲痛欲绝，做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选择隐瞒身份暗调查，又假借他人之名回到金陵，并非是要把自己主动送到敌人的枪口之下，并且他也绝不容许顾清临将真相说出。
心思转了几转的段恒毅眼闪过一道浓重的杀气来，若是顾清临当真打算吐出实情，那么他便要做一次残忍无情的刽子手。
死一人与两家府都可能惨遭毒手相，他宁愿自己亲手解决了这个麻烦。
并且他也不在意自己身背负血债，因为这是他身为人子，为人夫的责任。
他有责任去护住她们的安危，而顾清临于他，虽有惺惺相惜之感，但却从未真正的交心过。
也许那一丝隐隐的惺惺相惜之感，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段恒毅看见顾清临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从口型他辨出了顾清临没有宣之于口的话。
“怕了吗？”
他怕，且心十分恐惧。他又如何会不怕？因为让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在他身还背负着两座府邸的安危。
已经涉嫌过一次，侥幸能留得一命，已是万幸。
再有一次，他相信他不会再那般的幸运。
也许是看懂了自己心所想，抑或是顾清临早心知肚明，他看到了顾清临眼露出了带着些许得意的嘲弄目光。
他又一次看到顾清临的嘴唇动了一下。
“等。”
等？等什么？段恒毅在脑飞快的思索着，但却没想明白顾清临说出这个字的真正意义，且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正当这时，他便见顾清临满脸讥讽地轻嗤一声。
“呵呵，父亲？你叫的倒是顺口，难道你当真心无芥蒂吗？不是不知你每一次叫他父亲的时候，心是什么滋味儿。”
“嗯？你有没有一种认贼作父的感觉？若是他没了这一层身份，你还会叫他一声父亲吗？”
顾清临这一开口，段恒毅心便更加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