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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思及这桩事,林青穗就不由得想起昨夜那个梦,她醒来时费神回想了许久,依旧不记得那场大火是何时烧的,又因何而烧。

    最要命的是,她发现有关于前世记忆里,她只记得清嫁入贾家之后的事,连贾家养了多少只鸡鸭,贾母爱吃什么口味的粥水,公公时常训斥她的口吻,桩桩件件林青穗都记得分明。

    但出嫁之前的种种大事,她竟然通通想不起具体细节来,记忆就跟断了片似的,一截一截的,总串不到一块去。

    尤其让她揪心的是娘亲高氏,林青穗竟记不清关键的一点,她娘究竟是什么时候病重到不行的,得的又是什么病,若是因这头痛病....

    “三妹妹,想什么呢,看路,”林青荞话还没说完,青穗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哎!”林青荞手快挽住她手臂,“你看,说着说着就要摔了,出什么神?”

    青穗心虚的揉揉脖颈,“我在想大伯的话...”

    林青穗的印象里,林大伯素来是个凶蛮不讲理的粗汉,且一向看不起自己一家人,跟她爹那是没有半点兄弟情分在的。

    但今儿他说的那话,乍一听像是不喜自家娘亲,细想竟含了几分关切。林青穗不由得多想,前世堂哥林郁对自己那般好,哪怕在她出嫁之后,也是处处帮持照顾,若大伯当真十分嫌恶她,只怕不会同意堂哥年年送那么多礼来。

    “大伯虽凶了些,但也无恶意,你别在意,”林青荞以为妹妹是听了那话不痛快,正想解释几句,却听林青穗道:“大姐,大伯说的不无道理,娘亲这病是得让城里的大夫好好瞧瞧,治好病根才行,吃崇大伯那些草药,到底好不周全。”

    “爹也这么说啊,”林青荞愁容满面,“就是,就是城里大夫抓药贵,前阵子听菊婶儿说,她儿子受了风寒,去城里抓了两贴药,就得百来个大钱,咱们家...唉!”

    林青穗听着大姐唉声叹气,心里愈发沉重。要想治好娘亲的病,先得有足够的银钱,单靠家里那几亩地,养活一家子都勉强,哪里还能有余钱。

    如何能挣得钱来,林青穗这些天也一直绞尽脑汁在想,想出的法子倒不少,她会酿酒,会磨豆腐,会熬糖,擅养家禽,会栽种扦插各样果子树,会编织竹篾笸箩,种菜种地也都不错...林林种种,一身节俭持家的本事倒学得不差,但这些都是细水长流的活儿,来不了大钱,她娘这病,得需一笔不少的快钱。

    到了山头之后,林青荞提了锄头松土,只让她去捡些柴火。秋冬季节,山头草木大多凋零,柴火倒是好捡,只是枯萎的藤蔓绕着干树枝难缠的紧。

    林青荞看着枝枝蔓蔓的古藤,忽地想起桩紧要事来,前世她嫁人之后,有次回了一趟娘家,在山上折折腾腾了大半个多月。

    那趟前来,是为寻一味药。

    ***

    贾家婆婆上了年纪之后,身子骨便一直不大健朗,大夫说那病是积年累月的旧疾,得需好生养着,给开的养生方子里,有一味药十分的昂贵。

    林青穗神思忽闪间,想起了这味药的名头,叫做铁皮石斛。

    贾家那时日子也是十分拮据,每每买这药需费一笔大钱,让她发愁得紧。也是机缘巧合,有次她去药铺里抓药,竟遇到了同乡熟人。

    杜李村走方郎中崇大伯的儿子李鹄,在城里药铺学艺,林青穗与他幼时便认识,加之时常去这家药铺抓药,一来二去的两人更相熟了。

    李鹄知晓她的难处后,好心告诉她,若自己去山里摘采铁皮石斛,他与老大夫说说,可替她炮制成药,便能省得不少钱财。

    她当然喜不自禁,连忙问李鹄,“哪里能采得这铁皮石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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