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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虽同儿子贾政提过往后自家行事要小心谨慎之类的话,这几日贾母想着还是应该敲打一二府中的女眷,生怕她们觉着自家富贵顶天了,什么脏的臭的差事都往身上揽。

    贾母虽不再直接管府中的事,可内院外院几处掌事的婆子也都是旧日里服侍过她的人,加之贾母在府内本就地位超然,一众人仍是对她忠心不二,问起话来也是如实交代,没有半点欺瞒。

    “你说,凤丫头拿丫鬟们的月钱银子去放债?”贾母坐在上头,神色瞧不清楚。

    那婆子跪在地上,只因贾母难得管事,她原是打算趁机抹黑那“巡海夜叉”,但听贾母口气淡淡便有些胆怯了。

    鸳鸯瞧贾母神色有些倦了,忙对地上的婆子道:“还有何事,你一通报来。”

    那婆子嗫嚅了几下,终是一咬牙道:“前些月听来旺媳妇醉酒后说的……说是琏二奶奶拿爷们的帖子替人揽诉状,得了几千两银子呢。”

    闻言便是贾母也有些震惊了,她原想着凤姐儿处在管家的位置上,最为难做,便是拿月钱银子放债也是小事,往后不要再做就是了,不曾想她竟如此大胆。

    贾母拍桌子厉声道:“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快说!”

    婆子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上,颤颤道:“赖大总管贪墨府中的银两,府里头好些小主子都叫他爷爷呢。”

    一旁的鸳鸯听了啐道:“他是你哪门子的爷爷!”

    “还有就是外院侍候的钱婆子……瞧着二太太似是不喜林姑娘,那些下人也使劲作践呢。”

    贾母气得狠了,她原以为府中一派和谐、欣欣向荣,不曾想内里头竟然烂成这个样子。真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婆子其实也有些私心,见贾母动怒便有些暗喜。只因赖大一家从上到下把荣国府把持地牢牢的,半点也不叫旁人沾手。

    婆子心道他不就仗着有个服侍过老主子、有脸面的娘吗,瞧那一家子抖成了什么样。

    贾母虽是气急了,却晓得此事要徐徐图之,一件件去做,方能妥帖。遂遣了婆子下去,让她继续看着,又道她此番有功,以后定赏她儿子一个好差事。

    鸳鸯给贾母倒了杯茶,又给贾母顺了顺气,她道:“老祖宗别气坏了身子。”

    贾母饮了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府中的人是一个个都要翻了天了。”

    -

    这日用了午饭后,贾母便让人把王夫人同凤姐儿留了下来。

    内室,贾母一人坐在榻上,光线有些昏暗,前头不时传来迎探惜春等人的欢声笑语,衬的里头有些寂寥。

    王夫人瞧着十分淡定从容地落了座,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石青江绸灰鼠皮褂,腕子上戴一沉香佛珠,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倒是凤姐儿有些惴惴不安,因鸳鸯来传话时,面上并无笑意,只道老太太这几日心情不好,要同两位奶奶说点子事呢。

    凤姐儿虽颇得贾母青眼,平日里管家也是管得妥妥帖帖,可她自己也知道,没个一儿半女傍身,她在贾府终究立根不稳。

    更不用提底下那些被她镇着的婆子丫鬟们背地里是怎么咒她的了,虽每日看账簿累得腰酸背痛,却也难讨个好。

    待二人坐下,贾母也不急着直言点明,只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先说了会儿闲话。

    她道:“我们家也传了四五代了,若说从前的富贵是靠着从龙之功的那点子情分,往后可就该自家立起来了。府里头的情况是个什么样子,我不说你们也都清楚。”

    “前些日子端亲王同怀亲王干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幸而皇上仁慈才没有追究其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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