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衡一哼,“他还知道回来。”
暖意洋洋的慈宁宫里,太后正招待纪征喝热茶。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纪征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他刚从辽东回来,风尘仆仆的,给她带来好多当地的土特产,什么貂皮啦,虎骨啦,鹿茸啦,人参啦,熊掌啦太后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但这么多东西心意足足的,可见纪征十分会办事,太后心情便很好,对他也和颜悦色的。
纪征先跟太后陪了个不是,说自己这些日子出了远门,不曾来看望太后,实在该打。
太后轻轻摆了一下手,微笑道,“你到辽东做什么去了这大冬天的,我听说那边的雪能下一人厚,被埋了都爬不出来。”
纪征笑道,“没有那么夸张,是旁人以讹传讹罢了儿臣这次去辽东是要帮人找一样东西。”
“帮谁找什么东西”
“帮季昭找她家人的尸骨。”
这个名字让太后不很自在。但随即,她从纪征的回答里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纪征去了很多天,这说明他很多天前就知道季昭的真实身份了比阿衡早知道。季昭会把那么大个秘密告诉纪征那她和纪征的关系要有多亲密
于是太后故作疑惑地问,“啊,原来是这样。是季昭请你帮忙的”
“那倒不是,”纪征笑着摇头,“她不好意思求我,是我自己要去的。”
太后更不明白了。她老人家智力有限,除了脑补的时候思维十分活跃,其他时候并不擅长推测高深问题,于是她直接问道,“那你和季昭到底是怎样的交情”
纪征托着茶杯,眼眸半垂,笑得落寞,“还能怎样,也不过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罢了。”
太后的脑子像个经年不用的机械,缓慢地把这八个字翻译了一下,终于明白是纪征在单恋田七。看着眼前俊美少年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莫名其妙地就有点心软,有些同情。
不过,“那她对皇上”这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据我所知,她对皇兄似乎无意留恋,但皇兄并不打算罢手。”
哎呀,这就好办了。自己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个季昭想必不会来捣乱了。太后心里一松,转而又安慰纪征道,“她连这些话都愿对你说,可见对你未必无意。不如哀家做个主,帮你把这红线牵了”
纪征一听这话,激动地离座跪倒,“母后若是能成全儿臣的一片痴心,儿臣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快起来,你是堂堂王爷,谁用你做牛做马。”
太后话音未落,已有两个宫女把纪征搀扶起来。
纪征目的达到,又跟太后聊了一会儿,便出来了,接着去养心殿看望他皇兄。兄弟二人现在处于互相看不顺眼的阶段,但这种事情也不好表露,只不过谈话中已经没有了曾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亲昵。兜了会儿圈子,纪衡突然对纪征说道,“有些事情不该你管,早些收手,莫要再瞎掺合了。”
纪征低头答了句“是”。他目光平和,嘴角挂着淡笑。
且说这头的慈宁宫。太后觉得把季昭赐婚给纪征这事儿怎么想怎么完美,又可以让纪征对她感恩,又可以免去她自己的忧虑,更可以使儿子不被美色所迷、回头是岸。但有一点,这事儿一定会被皇上知道。皇上一旦知道,必然会从中阻挠。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嗯,不能让皇上提早知道。她得从长计议。想到这里,太后吩咐方才在场的几个宫女不许出去乱说。
几个宫女连忙答“是”。
不过有那么一类女人,让她肚子里憋着新奇事儿不许和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