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宋二郎如今觉得这面皮已是幸运之物了,便常常带着。
众人看着赵宁,终于渐渐意识到,她脸上的疤跟宋二郎不同,而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看着她的眼神便也起了变化。
苏举人手指发颤,想要上前在她身前挡着。
赵宁先一步上前,走在最先,款款福了一礼“官爷晚好,未想到这边还能这么热闹。”
“你们是何人”秦三郎问道。
“啊苏举人”远远一个仆妇看到这边,开口叫道。
听闻声音,凤姨她们都抬起头望来。
“认识啊”宋二郎问道。
凤姨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这边走来,梁氏和余妈也跟了上来。
“苏举人,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凤姨问道。
在山上时,没什么太多交流,相反还有些彼此互看不顺眼。
现在下来了,倒莫名生出一种亲切之感。
赵宁看着那边的仆妇们,眼神在人群中寻找。
“阿梨呢,可与你们在一起”苏举人问道。
凤姨和余妈梁氏对望了眼,轻轻摇头“没有。”
又是阿梨。
宋二郎和秦三郎也对看了眼。
“阿梨到这里没多久便走了,什么都没说,就说要回家。”凤姨说道。
“是了,她说她惯来喜欢独行。”赵宁垂下眼眸,“倒真是可惜了,我有一些话想要问问她的。”
“你与阿梨认识”凤姨看着她,目光在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有些犯怵,“你是谁”
“她是我师娘,一直关在地牢里,二十三年了。”苏举人道。
凤姨她们一愣。
梁氏惊道“山上那地牢”
“嗯。”苏举人轻点了下头。
几个妇人对望,都难以掩住眸中惊讶。
梁氏还算年轻,但在山上也有十个年头了。
不提凤姨和余妈,其实她们具体记不清多久,可是绝不少于二十年,却从未听闻地牢里面有这样一个女人存在。
“阿梨真的什么话都没留下吗”赵宁有些遗憾,又问道,虽然心里觉得那个女童的性子,也真的不可能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妇人们摇头。
余妈有些叹惋“她一个小女娃,身上还负着伤,不知道今晚要怎么过了。”
“那你们怎么不拦着他”苏举人道。
“拦不住的。”赵宁淡淡道。
她看向宋二郎和秦三郎,又施礼“今夜可能要在此休息,还望军爷们赏块地方。”
说话时大大方方,目光干净,没有一点因为自己脸上的模样而觉得有什么躲闪与见不得人。
路上为躲其他土匪,他们藏了又藏,借着夜色才小心摸索着离开了那个猛兽之地。
苏举人曾建议撕下衣上布料来系在赵宁脸上,为她挡脸,赵宁却偏偏不要。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就是我的面貌,我要带着这面孔出去,等吓到第一个人后,我再遮掩。”
心性傲气,一如从前,没有因为困宥囚笼而有丝毫改变。
她现在站在这里,双肩端挺,背脊端正,一头长发梳洗过了,剪了一半,仍垂在臀下,发梢被夜风清爽带起,而她的广袖一起翻飞。
这模样,似乎能教人忘了她的岁数与面上狰狞。
凤姨看着她的模样,轻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