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潇闻声回头,“你怕鬼?”
“不……不怕啊……不过我还是推荐你看。”邢天虚心地说。
看来白天子啊游乐场玩过山车还没把大少爷嘴硬逞强的臭毛病治好。不等邢天说完话,燕子潇心情晴朗地按了播放键,“那就看《杀人惊魂》,我从来没看过鬼片。”
噗通,邢天欲哭无泪,又在自己挖的坑里狠狠栽了个跟头。
影片一开头,一个美女手里握着红色的木梳,在浴室里梳头,如墨的发丝柔软细腻,但浴室的灯忽明忽暗——
卧槽,为什么这个浴室装修的风格和他家的很像?
灯一暗,美女慢慢转过头,深褐色的瞳仁呆滞无光——
无视渗着寒气的暗黑环境,这妞儿长得挺漂亮的,就是没气质。
美女微微一笑,樱桃红唇轻轻开启,嘴角溢出暗红色的液体,一只小手从美女的喉咙里慢慢钻出来——
word妈,这货儿竟然不是人呐,那只手是怎么回事,好恶心,好可怕,以后不敢一个人睡觉了……
邢天的内心戏异常丰富,这次轮到他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燕子潇伸出手,打算拍拍邢天的肩膀,未了,邢天突然冲到他身边,紧紧缠住燕子潇的胳膊,燕子潇这才发现邢天的脸色已经变成青白色的,浑身颤抖,像只恐慌无助的小兽。
“邢天?”
邢天立即松开手,坐直身体,假装镇定:“有点冷,我们坐一起吧。”
“你能行吗?”
邢天咬住嘴唇,使劲点头。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说不行,他不行也得行。
真是的,霸道的大明星不仅怕高,还怕鬼。燕子潇沉声问:“你怕的话我们就不看了。”
“看,我可以接受。”
邢天不想扫兴,燕子潇说他从没看过鬼片,这次他陪他,也算一次珍贵的回忆。
“好吧!”燕子潇无奈道。
他察觉到邢天是较真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不看,邢天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邢天。”
“……嗯?”身边的男人瑟瑟发抖,一脸崩溃,完全没有方才的嚣张和流|氓气。
“没什么。”燕子潇压抑住心里的遐想,心想难怪书上写情侣之间必须看一场恐怖电影,原来雄性真的会产生一种把柔弱无助的女伴抱在怀中的保护欲,以此来增进两人的感情。
不过邢天不是女人,燕子潇打消这种奇怪的念头——很快他意识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为什么他会把邢天和自己联想成情侣!?
而且看到一直无法入他眼的花花公子吓成一副傻样子,他应该觉得解气才对,为什么会觉得此时卸掉偶像包袱后的邢天,其实挺可爱、挺真实的?
难道和邢天的日益相处,他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邢天?
不可能,燕子潇立即否认。
思绪又飘到伊利大草原上的那个晚上。
他坐在邢天的毡房里,默默陪伴陷入昏迷中的邢天,当他听到邢天神志不清地低吟着“我要比赛”,燕子潇脑子一热,问同事借了几万块的现金从不战而胜的冠军手中换了那条象征荣誉与勇气的狼毛……
事后,燕子潇反省自己,他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无法理解自己反常行为的本质动机,就当给邢天为儿子请了知名画家当家教的报酬吧,只有这个解释才合理、正常。
燕子潇突然有点儿厌恶自己,他暗嘲邢天口是心非,喜欢耍嘴皮子功夫,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