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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
    淮真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过那片冬青林, 坐进温姓商人的别克车里。太阳仍旧是公平的,晒得外头人群蓬勃欢欣, 她却像脱了水一样没有精神。也没有太伤心或者什么, 单纯觉得有点力竭。

    她不是梦卿,没法因为这个陌生人重新接纳而欢天喜地。也许换作是梦卿也不会。她绞尽脑汁思索一切可以用来攻讦羞辱他的话, 除了激怒他之外, 又有什么用呢

    她到底一句话没讲。

    商人想将她手上那只赛璐珞摘下来, 换上他母亲的遗物。她轻轻一挣就挣脱了, 镯子从她胳膊滑下来, 孤零零的躺在皮椅子上嘲笑他。

    他笑了笑, 没强迫。

    记者与新人宾客们都挤在市政厅外, 汽车暂且驶不出去。淮真往窗外看, 他也跟着她看,搭话一样的, 问她, “合起来是个瑰字吗。”

    她没讲话。

    他又看了一眼她肩头,发现是看错了。那个“云”小小的,写得不好,草草一看倒像个“玉”。唐人街学校教中文课, 梦卿也去上协和中学, 会写毛笔字, 不至于这么难看, 他打听过的。这么一来,这字必定就是那白人写的。

    他看了眼字, 说,“回去得将这个字洗掉。”语气很淡,但不容置喙。

    淮真掌心托着脸颊,笑了一下,“这是印度墨写的。”

    “是什么”

    “两周就没了。”

    女孩语气很淡,却带着嘲讽。

    他笑一笑,没将生气写脸上,“那就好。”

    淮真扭过头来,终于肯看他一眼,“温先生,这真的是您想要的吗”

    这城府深重、喜怒不形于色的商人,临到头还来给她讲利害关系“若能给他留半点念想,你以为他祖父真会消停不是今天,也在未来,你也清楚。要么他死心,要么让你消失,他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他害了。”

    小孩子犯了错,离家出走高兴了一个月,终归还是得回到正轨去。这一次家长决定对他宽容,只要他听话,就不会付出太多代价。西泽不会听话,阿瑟就挑一个付不起代价的她来替他完成听话的过程

    “可是温先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她好奇。

    他脸色终究不像刚才那么温和。

    淮真接着说,“您也不能再娶我了。”

    “我又有什么错”他突然双手握拳,狠狠捶了捶座椅,“上千日魂牵梦萦,一道无妄之灾无端令我三百六十日里夜不能寐,谁又能还我公道”

    淮真无不嘲弄“您夜不能寐,如今来索要一剂定心针放在身边。”

    温和的语气与盛怒的面容对比,使他有些面目狰狞“你现在辗转颠簸,兴许一辈子都争取不来的生活,我统统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什么都别说了。”

    她再次觉得无比乏力。

    外头人群还没散去,车在停车坪缓慢挪移了快半个钟也没驶出去,温孟冰听着一群美国佬的笑闹,无端烦闷,叫司机nin干脆停下车,他出去吸支烟回来。

    车在离人群百尺开外停下来,人群就在那时候骚动起来。

    每每回想起这一天,觉得最糟糕的那一刻,是当她坐在太阳下的车后座里再次看到了西泽。

    婚礼还没结束,人群围在市政厅外,不知在给谁拍照,也不知响起的是首什么音乐。太阳底下所有喜悦的人们,大笑的,拥抱的,亲吻的,欢呼的在西泽从市政厅大门走出来那一刹那,统统凝滞。

    有人惶惑起来,为什么他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他的中国情人呢

    但稍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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