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63.索诺玛2
在看起来确实更趋近于华人。如果没人告诉过淮真,三少的生母曾是澳门赌场上的混血女郎,她一定以为他只是五官更立体深邃一些的华人。但由于那位女郎血统混了太多次,能考究出的已有中英德法葡西意,所以洪三少究竟有多少华人血统,其实也不可考了。

    三少今年已经三十四,但他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小一些。人也很礼貌,在刚开始的时候一直与惠大夫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聊天。偶尔也会转过头,向拎着药箱的淮真开两句玩笑。比如,“阻止女人吵架比阻止男人打架难办多了是不是”

    一直到走进那条臭名昭著的巷子,淮真才知道她们要去一家烟馆。她有时经过这里,但很少穿行这条巷子。这条巷子比唐人街寻常的巷子都要狭窄,几乎只能容两人错身同行。因为白人的车辆在这里没法行驶,所以它也没有名字。也正归功于此,它躲避了许多次大清查。唐人街的人们管它叫“明街”,与它见不得光的“瘾君子之巷”的意义正好相反。

    同样烟馆,烟馆也没有名字。它伪装在一家戏院下,但戏院连戏台已经破败得不能用了。

    淮真有些不明白,“如果有人想约朋友来这里,应该怎么称呼这家店呢”

    三少说,“他们管它叫好地方。”

    刚说完这话,高颧骨、瘦削的“戏院”老板便从结了蛛网的戏台后面走出来,带两人从一扇破旧的门后面走进了真正的烟馆,一边说“你们来的真是时候,刚才才来了了几个老番警察。”

    三少问,“那他们走了吗”

    “才走没多久。”

    淮真注意到老板在三少面前称呼白人为较为正常的“老番”,而不是那种带着恶意的“番鬼”。因为像三少这样的混血儿,偶尔也被白人社会接纳,也常常被华人骂作“番鬼佬”。

    接下来淮真便没时间注意别的东西了。因为烟馆里的一切陈设都非常有意思,比如一面一面的墙上贴的不是墙纸,而是一幅幅的春宫图。这些春宫图不仅没有马赛克,收集的体位极其常完整。淮真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仇英的真迹。

    烟馆里有两间非常宽敞的大堂,里面摆着一张张床,床上躺着醉生梦死的客。再往里一些则是由一堵一堵墙隔出来的“雅间”,雅间里放着一张或者两张床。她从那一张一张床上,看到了非常多的白人面孔,他们当中有一些啜着烟筒里的烟,对着墙上的画像吞云吐雾。淮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和西方油画上所追求的丰乳肥臀的女性完全相反,大多数这些画像都没有对女性身材进行刻意的描摹,更多的是小小身板,细腰与平胸。

    洪爷躺在里面那一间大堂中间的一张床上,他们进去时,一个女人坐在床尾给他揉按足底关节,累的满头大汗。

    惠爷见状,吭哧一声笑了,问“够累吧,换人吗”

    女人拿袖子擦擦汗,视线扫过几人,“累是累了点。”

    旁边坐着的男工立刻说,“阿英,要不换我来”

    女人白他一眼,累的没力气出声。

    淮真突然想起惠爷告诉他年级越大,筋骨越硬。

    三月的天,地下室也阴冷,淮真见女工一身薄衫热的汗透,明白洪爷是真的老了。

    洪爷眼睛微微睁开,又阖起来,摆摆手,“我叫你去警局看看六子的官司怎么对付,你来看我做什么”

    “不看看父亲,我不放心。”

    “看我几时死放心,不远了。”

    三少面带微笑,只当父亲是个倔强顽童。微微躬身,请惠老头替他诊脉。

    洪爷没睁眼,也没拒绝,问,“我怎么样你不早就清楚吗”

    惠老头说,“有人出大钱

-->>(第2/9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