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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先手
    第五十四章先手

    朱礼第一个摇头,道:“不可能!魏氏也算是会稽名门,怎么会堕落到做这种事?”

    名门与做坏事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但当世的门阀大都爱惜羽毛,轻易不会作奸犯科,更不会干和掠人口这样的恶行。从概率学的角度看,确实普通人犯罪的几率要低。

    可是几率低,不代表不可能!

    朱智沉吟道:“我与魏氏常有往来,不管是现任宗主、郎将魏暄,还是采斐然的黄门侍郎魏曜,都堪称谦谦君子,人品出众。有这两人秉持家风,实在难以想象门下子弟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勾当!”

    “魏姓是扬州大姓,除了会稽郡,临海、吴兴和新安等郡,包括我牧守的永嘉郡,也都有魏姓旁支居住,那贼子口提及的人,或许……跟这些地方有关?”

    “是不是有关系,查一查清楚了!姓魏的人不少,可同时跟角端棨牌攀扯的人应该不多,两者结合即可断定谁是幕后真正的主谋!”

    朱智站起身子,不想继续耽搁,道:“想要真相大白,终究要从这枚棨牌着手。我立刻赶回富春,三哥可在钱塘住段时日,等凌波养好身子再回来不迟!”

    “朱四叔且慢!”

    顾允犹豫了片刻,白皙如玉的俊美容颜变得阴沉的可怕,道:“我似乎知道角端喻示着何人……”

    “嗯?什么?”

    朱智停下脚步,诧异的望着顾允,平静如海的双眸乍起微澜,刹那间蕴含着无数雷暴,道:“贤侄请说!”

    “我入仕前,曾在随会稽郡的岳松先生求学一载,跟魏氏的魏桓同窗,相交莫逆。某次寻山漫步,月夜闲聊,偶然谈起古往今来的天生异象,他说过一件事,要不是今日看到角端,又牵扯到了魏姓,我几乎已经忘记了。”

    “魏桓,魏暄的第三子?”

    顾允短暂的失神,仿佛陷入了往昔求学时光的美好回忆里,听到朱智的声音才惊醒过来,道:“对,魏家三郎,他跟我说他的八弟魏度出生时天降了半月暴雨,会稽全郡大涝。更怪的是,魏度母在孕曾梦到角端游走周身,发出似牛哞的吼叫声。族内长辈多认为此梦不详,从不对外宣扬这件事。魏桓他们小时候也因此常常欺负魏度,私底下叫他春牛,后来逐渐大了,魏氏宗主严厉禁止再用这种带侮辱性的称呼,除了魏氏的族人,很少为外界所知。”

    古代有送冬寒、迎新春的风俗,《周礼?月令》说"出土牛以送寒气",这里的土牛也叫做春牛,开春时驱赶到城门外,号召士民围观,位者用鞭子抽打三下,含有劝促农耕的美好寓意。

    只是世家子被叫做牛畜,还是年年被鞭打的春牛,一点都不觉得美好了,对魏度来说何止是侮辱,简直算得精神摧残。他自小不合群,脾气古怪,跟家兄弟们关系极差,大概跟此有关。

    “魏度?”

    三人齐齐一惊,朱礼刚刚还说魏氏的可能性不大,这会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倒不是畏惧魏氏的权势,会稽四姓,孔贺虞魏,固然也是一时望族,但跟吴郡四姓起来尚有不如。

    “没听过,不是魏暄的嫡子么?”朱睿皱着眉头,搜刮了一遍脑海,没找到对这个名字的任何印象。

    “魏度是关侯魏远的儿子,无甚才名,别说在江左,是魏氏族内,也是默默无闻之辈。”朱智腹藏有江河,连魏氏一个默默无闻的子孙都能随口道来,朱礼最了解这位四弟的深浅,并不觉得惊讶,道:“关侯?魏远是不是那个自称和庄子无异的狂徒?”

    “对,魏远一向不读书,有次附庸风雅读庄子,开卷一尺放下了,说‘了不异人意’,在会稽传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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