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是一个怯懦的人。
今天却没有勇气直接去面对这个事实。
楚绍打电话给安贝妮撒了个慌,就像亡命之徒一样逃离了现场。一股脑儿跑到急诊楼下面,靠这医院的外墙,用两只大掌掩住了整张脸,顿时间一个人哭得像个傻逼一样。
如果说心爱的女人出轨是男人一辈子的耻辱的话,那么告诉他自己呵护了四年的孩子一下子跟他其实没关系了,那是剜肉钻心般的痛。
当时知道麦琪出轨杜维龄,他曾以为自己便失去了自己在人世间最珍爱的东西,可是,一旦真的失去了,他还能照样呼吸,照样过活,但是,闯闯不一样,那个从一出生就被自己捧在手心里藏在心窝里的小人儿,他觉得哪怕是地球毁灭了,有闯闯在,有他在这世上血脉相依的小人儿在,他的世界也还是满的。
怎么就成了杜维龄的种了
可不可以别这么残酷
残酷到他每呼吸一口气都感到战栗寒颤
他满脑子都晃动着闯闯那张纯真可爱的小脸儿,耳畔边全都是他甜甜的呼唤他“爸爸”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凭什么不是他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从一个麦琪构筑的弥天大谎中冲撞出来逃生
那个从二十四岁就跟着他的女人,他们那么刻骨铭心的爱过,就是因为那么深的爱过,在她“背叛”他的时候,他痛到无力甄别,无力思考,他忽略了去探究表现背后的真相。 其实,也不是真正地忽略,他是没有勇气,这种伤一旦碰触,就会血淋淋地痛。 到底她的伤痛远胜于他的, 他对她的心疼远大于恨吧,但是这种心疼与之前的爱恋似乎又隔着好些重,让他心乱如麻。 慢慢地,慢慢地,他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站稳了,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回到急诊楼,到了护士站。几个小护士看了看一脸哀伤的颓废男人,有些逃避他的目光。
“请问,今天中午是不是送来了一个出车祸的小男孩”
“你说的是楚墨奇熊猫血的那个”
“对,熊猫血的那个”三年零六个月了,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儿子是熊猫血
护士开始打量他,“你是”
“我是他妈妈的朋友。”
护士点头,“幸好住院部有位病人是这种血型,愿意献血,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已经转到住院部了,您如果想探望的话,就过去住院部那边吧。”
“谢谢。”楚绍松了口气,迈着两条大长腿转身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儿怪呢,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探望病人的,倒像是专门来打探消息的。”旁边的护士咬着笔杆若有所思地说。
“管他的,反正我也没算多说话。”
“不会是想图谋不轨吧你没发现这人眼睛里有杀气”
“去去去,你少吓唬人,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不然,那小家伙今天可能真没命了。”
楚绍离开医院之后,就去了上次封佑宸带他去过的那家小餐厅,皮特也在。兄弟两个人要了四菜一汤,开了一瓶威士忌,正喝着,看到楚绍进来包房,不约而同地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示意让他坐。
“怎么这么晚,我们哥俩儿饿了,就先开动了。”皮特说,“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楚绍没说话,封佑宸见他神情不对,冲皮特摆摆手。
“出什么事了”
楚绍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