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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掉马(十一月初六)
于氏虽觉得礼有点少,但看礼物折算下来也有十六两之多,在一众亲戚里独一份,当着人便只说好,夸红枣有心——若是说少,会被人旧话从提先前的分家不说,还没得被人议论“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都活到这个辈分上了,可不想再留笑话给外人看。

    似郭氏和李满仓也都罢了——他们早知红枣不待见他们这房人,今儿能来就已算给脸了!

    不能妄想太多!

    独当事人李贵雨觉得特别失望——上一回金凤小定,李贵雨想:红枣可是送了整两匹的绸缎,仅这一样就值二十两了。

    今儿他大定红枣才送了四块绸缎,就值四两而已。

    红枣对他和他三叔两房人的区别看待真是太明显了!

    俗话说“善财难舍”。李贵雨自卖了一年的菜后于钱便看得极重,然后加上现在在村里教书,收入有限——一年才三十吊钱,且还要大半交给家里。

    自己一个月就只能留一吊钱,一年也才十二吊钱,还要买书零用,几乎攒不下钱。

    而且就这还是他奶疼他,和他娘说说他现在教书,若是买纸买墨还跟爹娘拿钱看着不像,所以才留下的。

    李贵雨现就指着这回办事收礼发财了——他娘说了这回的礼除了吃食,其他一应都给他做私房。

    李贵雨以为富贵如红枣怎么也得送他一份价值三四十两银子的钱物,没想结果才这么一点——李贵雨脑子里先前的种种臆想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回到冰冷的现实,李贵雨又心算了一回他大伯给的八两、三叔的四两、族长的二两、外家的二两、二爷爷的一两以及其他亲戚的二三百文礼,发现全加起来依旧只二十来两。

    统共四十两左右的银钱,李贵雨苦笑:比他预想的整少了一半。

    李贵雨原本打算拿了钱便买两套房放租,但现今看就只能买一套了。

    潘平牵来李满囤新买的种马。

    作为种马,这匹刚在桂庄落户的成年公马自是生得身高腿长,英武健壮,睥睨高庄村所有的骡驴——连谢尚见了都禁不住赞了一句:“好马!”

    李满囤闻言自是得意,好容易才咽下了冲到嘴边的“那是,值一百六十两银子呢!”

    现李满囤已经明了人前装逼得不动声色,不露底价,如此才能昭显高深莫测。

    “尚儿会相马?”李满囤背着手问得云淡风轻。

    谢尚笑道:“谈不上会相,只是喜欢……”

    李贵雨看着眼前与自己肩膀齐高的马背有些傻眼:他要怎么上去?

    李贵雨家只有牛和驴,没有马,也没有骡。隔壁的族长家虽有骡子,但李贵雨自诩念过私塾,不好似村里的野孩子一般顽皮,就从没去骑过。

    现被架到杠头上,李贵雨方才知道先前谢尚一手持缰,一脚踩镫,看似毫不费力地飞身上马动作其实挺难,起码他现就不敢当众尝试——这要是不能一脚跨坐上马或者因为上马却绷坏了衣袍,就丢大人了!

    李满囤看李贵雨对着马面有难色,不觉想起王氏的话。

    “猫儿,”李满囤叫人:“你搬个高凳去给雨大爷垫脚。”

    正与李满囤侃侃而谈的谢尚闻声愣住,心说李贵雨连马都上不去,如何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骑马?

    他不怕骑不好,遭人耻笑吗?

    正一起听谢尚讲马经的李高地也怔住了——至此李高地方想起他大孙子李贵雨别说骑马了,连家里的毛驴都未曾骑过。

    这骑马可不是好玩的,李高地想起村里骑骡摔断腿的郝里甲的小儿子,赶紧问道:“满囤,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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