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奁仪录(八月二十四)
说,李家有人懂诗吗?”

    云氏……

    “啊——,”谢子安抬手捂住一个到嘴哈欠“趁现在人还没来,我再睡一会儿。”

    “这乡试的号子房比县衙大牢还不如,狭仄不说,硬木板当床,连捆稻草都不给——硌得我几宿都没睡,唉,回来都这些天了,我还是觉得乏!”

    谢子安养尊处优惯了,乡试考了九天,睡了七天的硬木板,便就觉得自己吃了人间极苦,自从府城坐船一路躺回来后便见天地躺在明霞院主院炕上理直气壮地跟云氏要东要西,无病呻吟。

    偏云氏就吃谢子安这一套。闻言云氏即殷勤说道“大爷,你且歇着。妾身给你捶捶腿,你看看是不是能松快点!”

    “嗯!”

    至此谢子安方满意地合了眼。

    五福院里谢福给谢尚通告了一回后晌“迎嫁妆”和“谢嫁妆”的安排后叠好手里的日程字贴笑道“尚哥儿,现才午正,您还能歇半个时辰。”

    谢尚点点头,候谢福走后连鞋往炕上一倒,怀瑾和绎心两个小厮见了赶紧过来帮忙脱鞋子。

    谢尚身边伺候的丫头锦书、灵雨等人八月节前便都搬回了明霞院西院,现五福院这边跟谢子安青云院一样只用小厮伺候。

    酒席临近尾声的时候,席位安排在主院东西厢房的妇人看到王氏进来言说男人们这就将进来搬抬嫁妆后一个个都兴奋得跑出了屋,站到了房屋的前廊上——万两银子的嫁妆啊,谁不想靠近细瞧瞧?

    果然没一刻,妇人们便看到桂庄的余庄头高喊着“一,一,一二一”这个简单新鲜但听着极带劲地号子领着两队穿着一色蓝布衣裳腰扎红布带的汉子打头走进来,穿过院子,进了后院。

    妇人们都是头回看见这样的行进方式,受气势所染,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接着又是两队一样的队伍,然后又是两队……

    如此前后足过去了有六回,整十二队人后,妇人们才看到李贵林打头领着同一辈的兄弟进来。

    看了刚才统一步伐整齐行进的队伍,现再看族里年青一代散乱无序的队形,族里妇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贵林,”有人叫道“你咋不喊号子啊?”

    有人附和“是啊,贵林,你喊两声‘一二一’听听来!”

    李贵林……

    眼见李贵林不开口又有人喊“贵林,你该不是不好意思了吧?”

    “贵林,你这样不好意思可不行,现你不练,一会儿进城十里路,围看的人更多,你要咋整?”

    “是啊,快喊!”

    “对,喊啊!”

    ……

    “看啊!贵林真不好意思了啊!脸红了啊!”

    “哈哈……”

    李贵林……

    难得看到李贵林的窘态,红枣站在堂屋门前的前廊上也禁不住哈哈——李贵林是族里少有的清俊男人,族里妇人不分年龄日常都喜欢拿他打趣。

    这世虽然男女大防,礼教森严,红枣边笑边想但只要有三个以上的妇人联手就能公然调笑男人——这果然是前世歌里唱的“团结就是力量”啊!

    好容易穿过主院,李贵林下意识地擦了把额角,然后方低声道“咱们十几个人就抬一个奁仪录,虽然肩头上不重,但也要相互配合好一起起步一起停才行。”

    “贵林哥,这奁仪录到底是啥啊?”李贵银不耻下问“我就听满囤叔说奁仪录、奁仪录,一点也不知道是啥?”

    “其实就是嫁妆单子,然后裱糊得好看一些!”

    “啥?”李贵银惊呆了,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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