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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幼稚
内奸,也是被你们这群相互勾结的狗官给逼的!”

    刘令的语气平淡的如同没有丝毫波澜的水面,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的说道:“母亲死后,郭安孑然一身。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束缚住他。

    他对曹德的恨,对朝廷的恨,是他的动机。

    没有束缚,让他行事可以变得无所顾忌。

    唐宁,听了这么多,你还觉得郭安是个人畜无害的人吗?你还觉得他是你心中那个老实憨厚的厢军将领吗?”

    唐宁想要说话,看到了刘令那双冷漠的眼睛,不知为何,便沉默了下来。

    还记得郭安曾经笑着对自己说,他幸好喷的是指挥使,若是喷了皇帝,脑袋都要没了。

    但他却因为指挥使曹德,而遭遇了后面的事情。

    与母亲决裂,并且母亲因此而患病,不久就撒手人寰,连一个让他跪伏在母亲床边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服丧期间,家宅又被曹德用手段强行买下,一个七尺男儿带着母亲的棺材从东京一直回到了杭州。每走一步,他那颗心估计就要冷漠一分。

    然而他还是笑着对自己说出那番话,唐宁现在想想,便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究竟是多深的恨意才能让他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条学会隐藏自己的毒蛇?

    刘令见唐宁不说话,便轻蔑的笑了一声。自己走到公案后面,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之后,沉声道:“唐宁,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认定是他郭安了?

    背负着如此的深仇大恨他还能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这本身就是反常。而且无论他对谁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都会对曹德的事情闭口不谈。

    我想我今日若是不把个中原委告知与你,想来你还觉得他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乐天之人吧?”

    唐宁抬起头,看着刘令认真的说道:“错的不是他,而是你们。”

    说完,甩了甩袖子离开了大帐。

    刘令嗤笑一声,又喝了杯水,低语道:“幼稚。”

    ………………

    没有回周怀的营帐去看会儿书然后睡觉,而是径直来到了齐献瑜的马车上。在这个心烦意乱的夜晚,希望齐献瑜身上的淡淡幽香能够给自己一些安慰。

    齐献瑜似乎是刚洗过头,头发还湿漉漉的。坐在马车里面铺好了床褥,点着烛台,手里捧着一本看不清名字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听到马车上面有动静,她就紧张的爬起来,从马车一角堆放的瓶瓶罐罐里,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握在手心。

    “谁?”齐献瑜轻声问道。

    “我。”唐宁闷闷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来,齐献瑜这才松了口气。将瓶塞盖上之后,唐宁就钻进了车厢里面。

    齐献瑜疑惑道:“你今晚怎么过来了?不在你师父那睡了么?”

    齐献瑜坐在马车一侧的板子上,唐宁就找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齐献瑜问完这句话时,唐宁正好很自然的将脑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让齐献瑜的心扑通的跳了一下。

    看着唐宁无悲无喜的表情,齐献瑜犹豫了一下道:“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宁眨了眨眼睛,看着对面的车厢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个你非常信任的人,其实一直都在欺骗你。

    你以为他是个好人,其实他是个大坏蛋。

    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齐献瑜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自己非常信任的人除了弟弟之外就只剩下唐宁了。难道说这家伙要对自己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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