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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五章 步步生前尘(2)
    昭昭在浴室的镜子前手握木梳,晕乎乎的,看着自己犯愁。

    这面镜子极宽,是高度的五倍,照出了浴室全貌,两侧也用磨砂工艺雕出了亭台楼阁,镜背面有柔和的光,从四周照出来,为镜子镶了一圈淡淡的白光。

    浴室是黄光,唯独镜边缘是白色的,像月光。

    铃声郎朗,对讲机在最静时响起。

    她没动,瞅着棕色木格子里的听筒,微妙感再次袭上心头。

    当初妈妈和澳门沈家开始有往来,她窃喜过,也许有一天妈妈会邀请这个哥哥到家里做客,就能再见了。其后妈妈一提及澳门,她就认真听,想挖掘他的信息。

    妈妈说结婚那晚,自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到天亮。被阳光一晒,反而清醒了,真是莫名其妙,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在难过什么。

    铃声消失。

    很快,敲门声响起。

    “来了!”她把梳子丢去木匣。

    手扶在门把手上,想想穿得没什么不妥,直接开了门,没等看清门外的沈策,已经抢先解释:“我听到电话响了,没来得及接。”

    “还以为你醉过去了。”他笑,可能是看到她没事,是放松的姿态和语气。

    “没有,不会,怎么会。”昭昭也对他笑。

    “解酒药在楼下。”他给她准备好了。

    她摇头:“不用喝那个,真的。”

    本来就因为酒精眩晕,被自己摇得更晕了。

    两杯鸡尾酒,第二杯很烈,是沈策没经验,从不喝鸡尾酒的人让服务生拿来最热门的给她尝,尝出了麻烦。

    沈策看得出,昭昭握着门框边的手指,微微扣着那木头,其实用不上力气。

    他没点破她的醉意:“懒得下去?那要我拿上来吗?”

    昭昭又摇头:“我在等电话。”

    试图找个理由关门,可不想在他面前失态。

    “放房间门口,打过电话自己出来拿。”他走前说。

    昭昭怕他端药上楼,识破自己的话,开了音响,低音震动着脚下的地板。

    又是敲门声,不过这次是象征性的,在提醒她解酒药在门外。她料定这夜会相安无事,平稳度过,但事与愿违,解酒药只是这夜的开端。

    半小时后她口渴到把解酒药当水喝,嫌不够,摸黑下楼,走没两步,腿一软坐到了楼梯上,屁股一着木板,就忘了下楼的目的,抱着楼梯扶手下的栏杆,恨不得马上睡过去。开始还在有意识不能坐在这儿睡,额头被栏杆上的雕花硌疼了,对空气抱怨着,渐渐往梦深处走去。

    梦里是沈家老宅的水榭,艳阳下,她趴在临水的栏杆上,伸手,去要水面捞水喝,有手扣住她的腕子,问她坐这里危险不危险,她想挣脱,只想着捧水喝,可如何够,都够不到水面。结果还是杯口堵住了她的怨念。一口口喂下去,杯子小,她嫌弃着,换了大杯子,喝到口不再干,人也不再燥热难耐。

    有人拿毛巾给自己擦了汗,冷风徐徐,吹得她冷。

    直到被温暖覆盖,她又嘟囔着热,手和手臂被冰凉拂过,最后是手被这阵凉包拢住。昭昭想起年幼时冬天出去看雪,妈妈一手一个牵着自己和姐姐,也是如此的冰凉。手被握得很紧,她抗拒地抽手,于是松快了,但多会儿又握得紧了。她最终选择放弃,任由手被不适地禁锢着,睡得更深了。

    清晨,昭昭醒来。

    竟然盖着毛毯,睡在影音室。这沙发极宽,她靠里边睡,身前空出大半。

    房间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投影在墙壁上的画面是定格的,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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