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沈黑子也是自责的,邓钟信任他,所以听了他的话,跟着他进了这个皇宫。但是邓钟还是死了,死在了对沈黑子的信任上。
还谈什么帝王将相与富贵?
城外还有看戏的人,却是这看戏的人其实看不到戏,只能脑补猜测。
狄咏问甘奇:“大哥,怎么城里没啥动静了?按理说咱们夜袭一番,总要出点大动静不是?”
甘奇也皱着眉头,说道:“也不知道这羽箭到底往哪飞了。”
“大哥,要不要再想个办法?比如,再给城里射一封信?反正总要弄得他们人心惶惶才好。”狄咏出谋划策。
甘奇想了想:“嗯,也行,再射一封信进去,骂人就行,骂背信弃义者,不得好死,城破之日必满门抄斩。别的都不用写。”
“嘿嘿,还是大哥高明!还往之前的地方射进去吗?”
“嗯,就往之前的地方射进去。”甘奇说道。
狄咏立马动身去办。
这信自然又射进去了,接到信的人自然就是之前与邓钟换防的刘闼子。
刘闼子教人读了信之后,连就入宫了。
麻龙已然大骂:“还说邓钟不是奸细,还说他不是,铁证如山。邓钟死了,沈黑子那么伤心欲绝,沈黑子怕也不是好人。他们是不是一早就串通一气了?啊?他们是不是早就都是奸细了?”
刘闼子又傻愣愣说道:“大哥,我看老沈不像奸细。”
“你看不像?你那脑子能用吗?若是连你都看得出谁是奸细了,那才是笑话。”麻龙如此一语,倒也说得对,刘闼子的脑子是不好用的,只适合干活,不适合思考。
刘闼子把头一低,他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脑子不好用,一贯以来他都只是跟在众人后面出力,若是让他自己动脑谋划点什么事情,只怕早已饿死街头了。
所以刘闼子说道:“那要不要我去把老沈叫来再问问他?”
“这种事情,你问他,他能承认吗?”麻龙一脸鄙夷,又道:“你派人盯着他,盯着他的大帐,看他每天都干些什么,看看他都见了一些什么人。”
“哦,我这就去。”刘闼子答道。
沈黑子,亲自抛了个坑,在城内一户人家里找来了人家压箱底的棺材,又找人刻了碑,算是把邓钟厚葬了。
坟头之前,沈黑子席地而坐,自斟自饮,泪水不止。口中还喃喃一些什么话语。
“……悔不当初从山里出来啊……若是就留在山中当那贼寇,也不至于到如今……”
“哪怕就在山里面……咱也不招兵买马,也不想着劫掠州府,就每日吃酒吃肉……”
“钟哥,是我对不住你!”
“钟哥,一切都变了……”
“一切都变了……”
“你说说,咱们为什么就不能投胎生在富贵人家,打小去读书,长大了考进士做官,取个大户娇妻,买几房歌舞美妾?”
“只愿钟哥此去,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不受这般的苦……”
说着说着,喝着喝着,也就醉了,躺在了坟墓边上,一众亲信军将侍卫,把沈黑子抬回大帐之中。
天也就亮了。
城外热火朝天,伐木,造梯,甚至还调来的匠人,开始打造云梯车以及投石机。
甘奇似乎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时间暂时还够用,契丹人动员全国,准备全力一战,至少还有两个月左右。
倒也不是契丹人不想加快速度,而是如今失了燕云的契丹人,动员速度就只有这样了。从辽阳府动员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