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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四话:煮香锅夜误蟛蜞
    “我的爷爷参加革命较早,一路南北征战下来,职务到了一个不低的级别。” “对对,搭档,你以前说过,你爷爷是团级干部。” “想听故事就闭上嘴!” 建国后我爷爷从军队复员,回老家参加生产建设工作,以他的行政级别,当时在县里是核心班子成员,自然在接下来的“运动”中受到一定冲击。 好在军队中的那段履历足够耀眼,我爷爷只是从县里领导岗位退下来,找个生产大队干干队长书记之类的职务罢了。 而这件事就发生在我爷爷到生产大队上任之后。 那个红色年代究竟是什么状况,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不敢妄下结论,但身边长辈回忆起来,总念叨当年的东西不怎么够吃。 我父亲那时正值青春年少长身体的阶段,几乎天天在家里喊饿,爷爷被缠得没有办法,迫不得已给他开了一次“后门”。 虽说是“开后门”,也绝没有把公家粮食拿回自家吃的道理,无非是指派他一个不用天天绑在地里的活计,好充分发挥父亲的主观能动性,鼓励他向大自然伸手,自己动手吃饱肚皮。 父亲被分配的活计是去放牲口,当年人都天天喊饿,自然牲口的口粮也得跟着往下减。因此生产队只能时常安排人手带它们出去啃青,即便这样还一干重活就掉膘。 听老爷子说,当年那个生产大队是附近三个村子联合而成的,这规模很不小,全队一共养着八头膘肥体壮的黄牛和十几匹送货拉磨的驴骡。 一个人肯定是照顾不来这么多大牲口,于是得到新任务的父亲兴冲冲地拉上两个死党便去放青了。 现在想想那情景:在村间的小路散布着一群牲口,而牲口群后面跟着三个放牛娃儿,这中间还混着一个左手鱼竿右手渔网嘴里横叼皮鞭的青年,这画面简直充满后现代魔幻主义色彩,很“卡夫卡”的。 到了地头儿,把一应杂事儿丢给俩死党,老爷子就去找河沟发挥主观能动性了,不多时便打回来一网兜螃蟹。 见到有螃蟹可以吃,小伙伴们乐得找不着北,连忙生火烧水,作为大功臣的老爷子,自然享受最高特权——袖手等吃。 但后面的事情开始脱离正常轨道,在放牛茅棚附近闲逛的父亲,无意中发现有一群老鼠在叽叽喳喳的打架。 见到有人过来,老鼠们慌慌忙忙四下逃窜。想起老爷爷的亲身经历,父亲兴冲冲地跟在后面追,以为自己也能捎带手挖出点儿粮食带回家去打牙祭,当然父亲是最后什么也没挖到,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 谁知刚回到茅棚,就听见两个死党在里面低声惨呼,等他跑进去,直接被茅棚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只见两个死党像一对煮熟的大虾一般,弓着腰躺在地上哆嗦,看见我父亲进来,只哼哼了两声,居然连抬起头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原来这俩死党心急难耐等到螃蟹煮熟,一抬头却发现老爷子跑没影了,他们也是嘴里好久没见荤腥,实在馋不过,把我父亲的螃蟹拨到一边儿,两人便下嘴开始吃。 谁知这螃蟹刚刚下肚,突然觉得腹内似乎有人在用小刀搅动肠子,直疼得两人在地上打滚儿,连锅子都一脚踢翻了。 其中一个青年好歹还有点儿神智,看见我父亲来了,便想说话,结果一张嘴,却像喷泉一样吐了起来,呕吐出的脏物涂了大半边脸。 幸好当时茅棚附近有一辆用来运送干草饲料的双轮推车,老爷子把两人架到车上,一路推到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家里。 这上吐下泄的阵势把医生也吓了一跳,赶忙到大队库房抓了一把绿豆熬了一点儿汤,给两人撬开嘴灌下去,同时通知我爷爷赶紧找车把式套车,连夜往县医院送人。 好在最后医院的大夫抢救及时,又是洗胃又是挂水,终于保住了俩死党的命。 我爷爷本就因开了后门觉得心中有愧,结果到头来我父亲又闯了这样一场大祸,爷爷的火暴脾气上来,抡起扁担把父亲没头没脑地抽了一顿。 我清楚地记得,老爷子面色铁青地告诫我,吃了荆条花的螃蟹绝不能食用,说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邪乎的事,他追老鼠来回不到一个小时,那俩人就站都站不起来,在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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