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沟燃起的大火阻挡了辽军的进攻,浓烟和烈火让人无法靠近,稍微吸入一些燃烧的黑烟便教人咳嗽不止。黑色的烟絮顺着北风飘到大军阵前,飘飘洒洒落下,仿佛天空下了一场黑雪一般。虽然落在人的身上和皮肤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伸手摩擦之际,士兵们的脸上顿时像是被人用毛笔胡乱画了几笔一般,丑陋的像是恶鬼一般,着实有损军容。
五万工兵被迫后撤,等待命令。
耶律宗元不甘进攻伊始便遭遇无可逾越的险阻,亲自来到阵前和众将领商议对策。有辽军将领有人建议以水灭火,耶律宗元觉得可以一试。如果奏效,可以一段段的灭了火势,在火墙之间搭建进攻通道。
于是乎,十几辆满载清水的水车驶向壕沟,他们忍着剧烈的灼热将水车推到了距离大火二十余步的距离,这也是水车上配备的水龙可以及远的距离。忍受着炙烤的士兵合力将十几只水龙推动,十几股水柱灌入烟火之中,浇在火焰上。耶律宗元本以为即便灭不了火,起码火势也会减小一些。然而,让他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水珠一接触壕沟中燃烧的黑油,顿时整片壕沟喷起数丈高的火焰,而且火焰朝四处爆裂,发出巨大的轰鸣和爆炸声。
火焰朝四周爆裂,在方圆数十步的距离里落下了一场火雨。近百名操作水龙的辽军士兵躲闪不及,顿时身上着火。关键是这样的火落在身上难以扑灭,黑的的油污劈头盖脸的浇在他们身上,黏在他们身上,火焰便也附着在他们身上。他们浑身冒火满地打滚,最后狼狈逃回三十余人,剩下七十多人都在全军的目睹之下活活烧死在那里。
“真是蠢啊。那是石中油啊。以水灭油?不好似火上浇油么?蠢不可及。”后方目睹此状的韩延寿摇头骂道。他因为行动有些不便,所以没跟随耶律宗元去阵前,所以没法阻止。气的乱骂不止。
耶律宗元惊愕万分,再也不敢胡乱尝试,自己也灰头土脸的回来。心中郁闷之极。
韩延寿毫不客气的数落了一番耶律宗元,之后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皇上想要灭这样的火,可不能用水浇。油料起火,得用沙土覆盖才成。要么咱们便耐着性子等火熄灭,照这种烧法,壕沟中的油料最多三天便燃尽。如果皇上等不得,便得想办法用沙土灭火才是。”
耶律宗元咂嘴道:“宰相所言极是。朕算是看出来了,女真人这是要以这种方式拖延我们的进攻时间。天气越来越冷了,已然是十月了,隆冬已至,第一次大雪很快就要来了。留给我们攻城的时间其实只有十几天而已。十月中必降大雪,这是辽东一直以来的天象。咱们不能等了,后面还有两道壕沟,怕不是要等八
九日?到那时大雪下来,我们的粮食物资的供应或将大受影响。绝对不能等。”
韩延寿点头道:“说的也是,确实等不得。大雪下来,便有大麻烦了。但除此又有什么办法呢?沙土可灭,但这大火让人无法接近,烟尘和灼热都会要人命,这可如何是好?”
耶律宗元眉头紧皱,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有人在旁道:“父皇,儿臣有一策,或可奏效。”
耶律宗元扭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自己的大儿子耶律材。耶律材自在大灵河南岸中了女真人的埋伏,十多万骑兵被歼灭大半,带着仅仅不到两万残兵败走逃命之后,便一直不受耶律宗元待见。耶律宗元好几次骂他朽木难雕,领军无方。怎么可能在平原旷野上中了女真的埋伏,这简直太愚蠢了。耶律材自己也无话可说,这段时间一直保持低调,不敢出头。今日敢出来说话倒是第一次主动冒头。
“你能有什么好主意?莫不是又有什么馊主意。”耶律宗元一点也不信他这个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