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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
出,铺天盖地涌来。洛元秋丝毫不避,反而拔起长矛,在尖端处弹了弹。

    此时长矛上流火散去,恢复了寻常的模样,柄上布满划痕,矛叶上铭文模糊,缝隙里凝血未除,沿边铜花泛起,像是从战场刚捡来的一般。----更新快,无防盗上-------

    洛元秋一怔,突然觉得这把长矛略有些眼熟,掂了掂份量,甩袖将那团紫黑光挥开,她握着长矛疑惑道:“这是你的?”

    不等黑袍女子回答,她便道:“不对,我曾见过此物……我记得,它分明是在另一人手上。”

    天色转黑,漫天碎絮般的云霞散去,只余地尽头一片猩亮红光,透出几分不详的血气。风从旷野吹来,裹着无数星火纷扬飘散,在她们之间落下。黑袍女子手指一动,解下兜帽,露出一张削瘦的脸,眉心处一道红痕。她双目明亮,如同满月时杯中的醇酒,瞳孔深处一点金芒,像是融化的黄金般缓缓流动。

    洛元秋不记得这张脸,但对这双眼睛却份外熟悉。两人对视片刻,黑袍女子咬牙道:“姜城,你还记得此人吗?”

    洛元秋想了想,诚恳道:“近年来寻仇比试的人实在是太多,我好像记不太得了,你说的这人,应该是个人吧?”

    话音方落,便听嗖嗖几声传来,洛元秋闪身躲开,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愕然道:“难道我说错了,他已经不是人了?”

    黑袍女子怒不可遏,正欲发作,洛元秋看着手边长矛,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她喃喃道:“姜城?是不是那个北冥斗渊阁弟子?”

    记忆中黄沙卷地而来,弯月如勾银辉漫照,那人半跪在沙丘旁,一手扶乩一手捻诀,面容在夜色中有些模糊。半晌他起身,踉跄走了几步,扶着砂岩的手背青筋暴起,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低声道:“我曾留书于我妹妹,若有一日,她发现我不见,定会来寻你……”

    “请将这道符转交她,让她从此离开北冥,永远不要再回去。”

    “不错!”黑袍女子寒声道,“你杀了他,是不是!”

    “我杀了他?”洛元秋莫名奇妙道,“我杀他做什么,他是人又不是傀,杀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黑袍女子道:“他身负秘法,又是斗渊阁的弟子,窥伺北冥之人岂能不打他的主意?”说罢两指一并指向洛元秋,厉声道:“你就是那杀人夺宝之人,不然为何他千里迢迢见完你一面后便音讯全无了!”

    洛元秋听罢,以长矛做笔,在地上画了道符,示意她来看:“原来是为此事而来。他当日来寻我时已受斗渊封正,正在突破生关死劫的紧要关头,即将面临转化,本该在北冥找个地方静心修行,但他在明宫后的深渊里见到一些东西,致使心境动荡,已无力挽回……”

    几点星火飞来,她摊掌接过,漫不经心地道:“他怕自己度关失败后化为行尸走肉,所以来找我,请我在他转化之前,杀了他。”

    .

    殿中烛影斜摇,几线光穿过格窗投来,短暂地照亮四周的景象。香案上布满灰尘,桌沿红漆脱落,依稀可见斑驳的描金纹饰,显出几分昔日的富丽堂皇。

    一人步履缓慢,持烛而行贴墙,朦胧间火光照出高墙上所绘的彩画,骇浪滔天电闪雷鸣,其中一座高塔伫立在海水中,然只见塔身直入云霄,穿过暴雨雷云,来到一片光彩祥和之地,壁画至此戛然而止,不知为何画师并未绘出塔顶所在之处。

    那人抬高手臂,烛光将他伛偻的身形映照在墙上一角,苍老沙哑的嗓音响起:“古时有国名越,在沧海之畔,东至浙水,北向阴山,皆为其所控,曾是盛极一时的强国。传至十代,天下无可匹敌者,竟有万国来朝之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