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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冬官正大人恕罪,倘若他追问起来,你如实相告便是,就说我六叔病得厉害,我请洛姑娘去为他看一看。”

    陈文莺一脸茫然,迟疑地看着他们二人。白玢见状耐心道:“我六叔他病的厉害,也不方便见人,家里乱糟糟的一团,你去了也是闲着。”

    陈文莺想了一会,不情愿地点点头道:“行吧,那你们去好了。晚点我去接元秋回去,对了,你六叔家在哪呢?”

    洛元秋及时插话:“不用了,到时候让白玢送我回去也是一样的。”

    陈文莺想想也是,翻身下马,道:“马给你骑,我走着去就行。”说完不等两人反应,潇洒地一摆手,混入人群之中。

    洛元秋与白玢见她消失不见,彻底地松了口气。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以陈文莺为首。洛元秋想起她看的那几本神神鬼鬼的志怪话本,就怕陈文莺知道了兴致大发,如一块粘糕似的粘上自己,甩也甩不掉,还是莫让她知道为妙。

    白玢道:“洛姑娘,跟我这边走。”

    两人拐进一条清净的巷子,正适合说话。洛元秋问:“你六叔死了吗?”

    白玢不防她会如此直接发问,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到时候你去看了就明白了。”忍了忍又问:“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洛元秋揉了揉鼻子,道:“是味道,你身上有种很奇怪的味道。”见白玢抬手欲闻,她笑道:“你自己闻不着的,别试了。”

    白玢眼中似有疑惑,但识趣地不曾多问,只道:“好吧,昨夜我为他换了衣裳,大约是那时候沾染上的。”

    洛元秋看向他的手,问道:“你手上的伤也是他弄的?”

    白玢点头,解下包裹手的白布,举起来给洛元秋看。只见他的手背上有两道极深的抓痕,伤口呈青紫色,有些触目惊心。

    “十日前,我接到消息,与堂兄匆忙赶到他府上。本以为他是只是病了,请大夫看过后,当天夜里,他便断了气,府上人便要发丧,但不知为何,六婶却不让,说他没死,只是睡着了,等等就会醒来。”

    白玢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当她是哀伤过度,神思混乱,便让人请她去歇息。但她一直抱着六叔不肯走,也不让下人为六叔更衣擦身,直到第二天天亮,我六叔他……”

    洛元秋道:“他‘死而复生’了。”

    白玢道:“不错,我们还以为他当真是活过来了,但请来大夫看过,却发现他气息心跳全无,却仍能如生时一般行走。”

    洛元秋心中已有答案,却反问白玢:“你觉得他真是活过来了吗?”

    白玢沉默良久,摇头道:“我六叔生性慈悯,少时曾游于越、晋二州,受道所感,入京中求访,在玄妙观中一呆便是数十年……如果他当真活过来了,断然不会认不出我来,还到处扑咬府中下人。”

    洛元秋安慰了他几句,道:“凡事事出皆有因,你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你六叔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白玢勉强点了点头。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一间宅院门前,早有下人在门外等候了,腰间绑着一条白腰带,见了白玢来,忙迎他进去。洛元秋随他一起进到府中,见一颗古树立在中庭,枝干被雪所覆,衬着古朴的屋宇与飞檐,自有种疏朗开阔之意。

    庭中多植松柏,在凋零萧瑟的冬日,叫人眼前一亮。洛元秋见来往的仆人都在腰上围着白腰带,登时就明白了其中含义。白玢引她向里走,穿过幽深的回廊,洛元秋吸了口气,只觉得那股味道越发浓烈,令人倍感熟悉。

    只是不管多少次闻到,都让她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