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很快就来了,肃王妃的老人,谁不知道床上这位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哪里敢怠慢。
细细地给北堂毓月坚持了一番之后,对容祁道“世子,月公主这是冻着了,染了些许风寒,我去给公主开些驱寒的药让她服下,等夜里烧退了就没什么事了。”
冻着了
想起自己离府时她站在雪地里痛苦的模样,容祁的眉头紧了紧,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府医开完药走后,北堂毓月已经在床上迷迷糊糊得睡着了,看她紧锁的眉头,显然这会儿并不好受。
“公子”
容伯看着容祁脸上那阴沉的脸色,想了想,还是将北堂毓月在雪地里坐了一早上的事告诉容祁。
接触到容祁投过来的目光,容伯道“今天她在雪地里坐了一个早上。”
容祁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底压着席卷而上的风暴,而这样的风暴,将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心疼成功地掩盖了起来。
尽管猜到她突然间高烧定然是跟今天在雪地里有关,没想到她竟然在雪地里坐了一个早上。
这该死的
容祁想骂人,更想骂北堂毓月,可视线一对上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颜,心便不由自主得软了下来。
“你退下。”
他对容伯挥了挥手,目光却始终停在北堂毓月的脸上。
容祁,我没有资格了,我没有资格了
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将北堂毓月内心深处的痛哭,绝望,全部给吼了出来,吼得容祁的心也跟着撕心裂肺的疼。
这段日子,他逼着自己控制着自己对她的在意,对她的疼惜,可今日,看着她那般失控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没办法硬下心肠。
就让他任性一回,奢侈一回吧
他在这里这样告诉自己,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手,缓缓抬起,轻轻抚上她的脸,手掌却在轻微地颤抖着,显然在控制着自己,不想让自己越发沉溺下去。
“你没资格谁有资格”
他看着北堂毓月的脸,声音哑然道。
北堂毓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坐在她床边,跟她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整个人好似置身在火炉当中,像是要将她烧得粉身碎骨。
跟着,又察觉到有一股凉意在她的脸上不停地擦拭着,那一丝凉意,就像一股清泉将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她的表情稍稍缓解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轮廓模糊的脸,映入她的眼帘,那张脸始终沉默着,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脸,脖子,手臂
她没有去打扰,没有去阻止,因为这一股凉意真的太舒服了。
渐渐地,那张脸的轮廓在她眼前逐渐清晰起来,当她看清那人时,她的眼眶又一次热了。
“容哥哥”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知道这会儿定然是梦,只有在梦中,她才能看到他坐在自己身边,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就像她从前病了那样。
他总是非常有耐心地照顾她,对她任何无理取闹的要求,他都会去满足。
容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视线投向北堂毓月的脸,看着这张似醒非醒的脸,容祁的表情有些僵硬,尤其是听到这个熟悉却久远的称呼
停在她手臂上的帕子,缓缓收回,却见北堂毓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将他的手,用力拽住了。
“容哥哥,你别走,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