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属下这么说,萧傻傻面色和缓了些。
江阿丑也跟着轻舒口气,却不料下一句话,就直接将他打入谷底。
“你看得出有什么用!要阿瑶看得出才行!”
世子你梭地对,有本事你就快点将萧姑奶奶纳入王府!
江阿丑心中腹诽,却怕主子看出来,忙侧过头,只余些许雀斑红赤赤连成一片。
虽知世子心情不好、此时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江阿丑还是斗胆劝道:
“世子爷,京中来了密报,那位要您早些回去!”
京中风云变幻,争地盘争得激烈。
他家主子先头养伤还好说,只如今连矜持着不肯消散的那一点点小印子都没了踪迹,世子爷还是不肯!
还自称也是个孤儿!
呸,那京里的贤王是谁?若是王爷知晓必会被气得喷一口老血!
“滚蛋!”
果不出所料,他的苦口婆心还是换来世子一声吼和满脸锅底灰。
.....
练完吐气,萧谣算是走上了正途。
萧傻傻教得认真,萧谣学得刻苦。
如此日复一日,在夏日最热的这个午后,萧谣已有些样子。
她再非吴下阿蒙,赤手空拳对付三五个壮汉,那是手到擒来。
丁婆婆眼见萧谣自春天起就越发懂事、知道心疼人,如今见她如此辛苦,虽心疼却更欣慰。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既然苛刻,那就让自己变强吧!
如绿萝般攀附他人,终归是没有好下场!
——就,
如同她!
叹了口气,丁婆婆同萧谣商量去报恩寺上香的事儿。
珍馐馆才开张,萧谣学艺也才开了个头,可她怎么能放心让丁婆婆一个人去。
“好孩子,左不过几日婆婆就回来了,你也不是三岁孩童,就这么离不开婆婆?”
丁婆婆笑得一脸慈祥,轻点着萧谣鼻头打趣。
萧谣忙笑嘻嘻将头往她肩上一靠,娇娇地点了点怀中的磕松子的松子,笑道:
“婆婆,你若是走了,阿谣会怕!若是有人欺负阿瑶,阿瑶当如何?”
江阿丑鄙视地看向那一堆萧谣因着力道太大,被捏碎成渣渣的松子壳,跟着萧傻傻一道欢快地附和:
“婆婆是天,婆婆是地,婆婆就是主心骨,您若是走了,我们怎么办哪。”
丁婆婆此时正在膈应松子这个毛茸茸的一团,如今见个膀大腰圆,抖着一脸茶叶沫的汉子腆着脸对她示弱,一个没忍住,
吐了!
此时,
阿丑的内心是奔溃的!
这话,
萧家姑娘说得,
世子说得,
怎么轮到他江阿丑就说不得了呢?
为甚婆婆吐了?
还能为什么?
这个肮脏的看脸的世道啊!
此刻,江阿丑感到了来自这些天生丽质的人们,散发出的、森森的恶意,他不由同病相怜地看向匆匆而来,冒着一头脸汗,捧着凉瓜的猪脯,难兄难弟般地同他握了握手。
找到同类的感觉,
真好!
猪脯虽来得迟,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见江阿丑心酸正难耐看着自己,不由奋力拍了拍江阿丑的肩膀,意味深长着劝道:
“兄弟,我们不一样!”